
-
赵玉真微愣。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江湖上几乎让人人厌弃的暗河大家长的妻子。
这对夫妻看起来实在不搭。
江湖上杀人如麻的送葬师却在几年前娶了当时在江湖上已经颇具盛名且是一身美名的白鹤衣。
哪怕远在望城山的赵玉真也从门派的弟子中窥得其中一二。
片刻之后,他躬身将跟前的女子虚扶起身。
“白姑娘今日的恩情在下感恩戴德,若真到了那一日,在下自然不会插手。”
但结果如何这并不在赵玉真的承诺范围之内。
更何况他本次下山本就只是为了心中挂念的李寒衣而来,并没有要掺和江湖上的风雨的意图。
“多谢。”
…
雷家堡。
两人赶到之际已然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本该喜庆的院内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人。
她们来晚了。
“萧瑟!”
才进院子就瞧见那人气息十分不稳,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简直苍白的有些骇人,被雷无桀搀扶住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见到挂念之人的喜悦在短短转瞬间被惊恐所替代。
萧长宁小心的伸出手去触摸对方那冰凉的身躯,小心又带着几分慌乱无措的搭在对方的腕口。
内力气息混乱,像是泄了气皮球,等完全消散时就是死期。

她猛的抬头看去。
却见那人脸上又扯出个安抚她的笑容。
滚烫的泪水瞬间从眼眶中滑落,低落在萧瑟冰凉而又颤栗的手心。
“不哭,我不会死的。”
像是被烫到一般,他的手微微蜷缩。
与这边的悲情哀痛不大一样,白鹤衣静静的矗立在院门外,视线落在那个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的黑色身影身上。
好狼狈。
苏昌河下意识将自己方才杀了人带着点血迹的袖袍藏进自己的身后,像是年少时那般,尽可能的不让白鹤衣在自己身上嗅到血腥味。
但这一次不知是沾染的太多还是因为血液还是滚烫的缘故,他藏不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院门处清丽的身影,随即在几个跳跃之间消失在密林中。
密林上空因为这个动作而惊起几只栖息的鸟雀。
…
房门外,萧长宁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将自己倚靠在朱红的柱子上,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一身张扬红衣的雷无桀小心走到少女的跟前,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歉意。
“对不起…”
分明离别之际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保护好萧瑟。但实则这一路走来,似乎都是萧瑟为他兜底。
面对萧长宁,他实在觉得愧疚。
藏在袖袍的中收紧又松开,随即又继续收紧,直到手心传来刺骨痛意。
萧长宁轻轻摇头。
“不关你的事,是萧瑟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