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林夏猛地睁开眼睛。解剖台的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灼烧出光斑，她发现自己正盯着死者青紫色的嘴唇发呆，镊子尖端还夹着半片银杏叶。窗外惊雷炸响，解剖室的日光灯管开始频闪，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林医生？"小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城西现场送来新的比对样本......"
她机械性地摘下手套，指甲缝里嵌着的蓝色碎屑在灯光下闪烁。走廊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林夏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暴雨夜——同样的频闪灯光，父亲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同样的蓝色污渍，还有手术室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腥气味。
"你父亲参与过'银杏计划'。"陈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档案照片，"这是上周从地下实验室找到的实验体记录。"照片上编号X-7的女孩侧脸与林夏有七分相似，后颈处同样的十字形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白。
解剖台的显示屏突然自动亮起，调出十年前的脑部CT扫描图。林夏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看着那个熟悉的蝶骨凹陷——和今早死者身上的注射痕迹完美吻合。记忆碎片突然重组：父亲深夜抱着哭闹的她冲进医院，手术室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还有自己手腕上被强行扎入的输液针...
"第一次手术失败后，他们修改了基因序列。"陈铎的手指划过照片边缘的备注文字，"用银杏叶提取物作为神经递质载体，但需要定期补充特殊制剂..."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法医中心的门禁系统发出刺耳的蜂鸣。
林夏冲向观察窗，暴雨中的停车场有辆黑色轿车正在倒车逃离。车尾灯在雨幕中拖出两道血色的光痕，后座乘客的手臂上，银杏叶纹身正在无影灯下渗血——和死者指甲缝里的叶片如出一辙。
"第三具尸体胃里的噬菌体样本不见了！"小周撞开门大喊，"存放证物的保险柜被撬开了！"林夏转身时撞翻了器械盘，手术刀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突然想起今早陈铎看她的眼神——那种审视背后藏着更深的恐惧。
档案室的日光灯突然熄灭，林夏摸黑打开应急灯。在父亲的研究笔记里，夹着张被血渍污染的照片：十年前的手术台上，幼年的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主治医师的手正将某种蓝色液体注入她的静脉。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第七次改良实验，受体出现记忆排斥反应。"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匿名短信的提示音连成急促的蜂鸣。林夏擦掉屏幕上的水渍，新消息只有简短的一行字：【钟楼地下室的冷藏柜，找到你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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