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夏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0.3秒。解剖室的无影灯在死者苍白的皮肤上投下冷冽的光晕，她将高清摄像头拉近到死者锁骨下方——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符号，像是有人用沾血的手术刀在皮肤下刻出了立体的几何图形。
"不是纹身。"她戴上新的橡胶手套，镊子尖轻轻挑开皮肤边缘，"皮下组织有灼烧痕迹，可能是某种高频电凝器械造成的。"解剖台下的托盘里，几片沾着蓝色液体的银杏叶正在缓慢卷曲，叶脉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金属颗粒。
陈铎站在观察窗前，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监控画面中的城南垃圾处理厂正在下暴雨，发酵池表面漂浮的泡沫被闪电照得忽明忽暗。他想起法医助理小周刚才说的话："死者指甲缝里的银杏叶切口太整齐了，不像是普通工具能做到的。"
"让技术科比对一下。"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两具尸体胃里的蓝色物质和这片的成分是否一致。"她将叶片样本放进证物袋时，注意到死者右手虎口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和父亲实验室老照片里那个助手的手部特征完全吻合。
解剖室的自动门滑开时带进一阵冷风，小周抱着平板电脑快步走进来："城西第三个现场发现了这个！"屏幕上的照片显示，发酵池边缘的砖缝里嵌着半枚生锈的手术刀片，刀柄上刻着模糊的字母"M"。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快步走到证物台前，从第三个死者的胃部取出那团蓝莓色黏液，将其与刀片放在一起对比拍摄。当显微镜镜头对准黏液样本时，屏幕上突然浮现出细密的晶体结构——那些蓝色颗粒正在缓慢蠕动，像某种具有生命力的微生物。
"这不是药物。"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噬菌体，能精准攻击特定脑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调出电脑里的三维脑部扫描图，"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的动物实验数据......"
陈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匿名短信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新消息附带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某栋老式公寓楼的楼道里，墙面上用红漆画着和死者皮下符号一模一样的图案，角落里堆着几个贴有银杏叶标志的快递箱。
"第四个受害者可能出现的位置。"他放大照片时，发现快递箱上的收件人姓名栏被刻意涂黑，但透过光能看到若隐若现的"X-7"编号。这个代号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和今早法医中心收到的匿名邮件里提到的实验体编号完全一致。
解剖室的挂钟敲响午夜十二点，林夏手中的离心机突然发出异常的嗡鸣。她打开舱门，原本应该凝固的血液样本正在缓慢旋转，表面浮现出一层诡异的虹彩。当她用滴管蘸取样本时，显微镜下的画面让她浑身冰凉——那些蓝色颗粒正在重组为银杏叶的形状。
"组长！"小周的惊呼声从走廊传来，"城西现场又发现新的符号！"陈铎冲出法医中心时，暴雨中的警车顶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形状。而在他身后的解剖室里，林夏正盯着电脑屏幕上自动拼接的三组符号——当三个血色标记连成等边三角形时，屏幕突然弹出一封新邮件：
【月光将在钟楼尖顶汇聚，记得带上你父亲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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