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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洲翻窗离去的动静还没彻底消散,温棠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方才他揭穿“温眠”是假名时的笃定,像根细针,刺破了她刻意筑起的伪装。
她缓缓走到墙边,指尖拂过那“温棠”二字,喉间发紧。其实……他不知道,她方才那句“逝去的妹妹”,并非全是胡诌。
她确实有手足,温棠对着空荡的房间在心里默默的说【不是妹妹,是弟弟】。
是她本该在春天出生的弟弟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沿,带起一阵细碎的响。
他原本……该叫温眠安的。
恍惚间,记忆倒回许多年前。
温母坐在床边轻柔的摸着肚子,目光落在窗外抽芽的柳枝上。
“春眠日暖,岁月安然”。
她望着温棠,声音轻得像叹息:“叫眠安吧。”
“小名就让娇娇来取,好不好?”
说这话时,那点光亮和沉郁在眼底缠成一团。
小温棠高兴的翘起嘴角,脆生生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好!”
温母靠在躺椅上,望向趴在腿上的女儿,柔和的爱意仿佛漫了出来,盖住了眼底的郁结。
...
温棠抬手按了按眉心,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抬脚走向床边,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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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卷着残叶掠过,谢辞洲翻窗落地的动作极轻。
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灯灭着,两个男人见他出来,立刻躬身迎上。
一个黑色西装,一个紧身劲装。
“先生”
“辞总”两道声音响起。
谢辞洲抬手松了松领带,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都处理干净了?”
左边的手下点头,语气利落:“是,现场没留下痕迹,人也按吩咐送走了。”
右边的手下迟疑了一下,追问:“辞总,这次动手的……是那边的人?”
谢辞洲没立刻回答,接过右边人递来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打火机“咔”地一声燃起幽蓝火苗,映亮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
烟雾缓缓吐出时,他才嗤笑一声,眼底带着点冷意:“除了他,还能有谁。”
烟蒂在指尖明灭,他望着巷子深处那片沉沉的黑暗,没再说话,车外的风更紧了,卷着烟味散向远处。
一根烟抽完,烟蒂被摁灭在脚下,谢辞洲碾了碾鞋底,朝右边的人抬了抬下巴。
“陆珩”
“辞总,您吩咐”右边的人回应。
谢辞洲看向不远处的庄园,指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玩味的冷意:“去查查这庄园里的人。”
男人的目光落在二楼的窗户上,他嗤笑一声:“尤其是住里头那个,仔细查”
他可不信,有这种胆子和魄力的人,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是!”
右边的人刚应下,左边的却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点狠劲:“先生,既然撞见了您,不如就...”
话未说完,就被谢辞洲打断:“不必”
男人还想再说什么,谢辞洲却抬眼扫了过去,轻轻牵起唇角。
“阿靳啊”
那声称呼里听不出情绪,却让阿靳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谢辞洲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衣领,嘴角勾起抹极轻的笑:“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干那种事”
男人的尾音拖得轻,却像根冰刺,扎得阿靳脖子一缩,再不敢多言。
谢辞洲说完,转身走向车身,陆珩立刻快步上前,一手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后又轻手轻脚地合上,动作利落又恭敬。
直起身时,他和阿靳对上视线,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莫名其妙。
阿靳对陆珩打着暗语[先生啥意思?]
陆珩微微凝眉,摊了摊手,眼神里全是茫然[我怎么知道!]
...
“...唉”二人同病相怜的对视了一眼,齐声叹气。
两人没再敢多说,一前一后上了车。引擎启动的声音里,车缓缓汇入夜色,只留下巷口积水中摇晃的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