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肱真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冷汗顺着鬓角滑进后颈,将衣领浸出深色痕迹。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身后冰凉的石柱,发出闷响。喉结上下滚动三次,他才终于抖着苍白的嘴唇挤出破碎的音节:"什么......什么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不、不是!"
话一出口,他猛然僵住。记忆如毒蛇般缠上心头——方才自己在慌乱中露出的异世特有的金属挂件,还有那几句不合时宜的现代用语。指尖不受控地抽搐,他下意识想要辩解,却在对上"老者"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般泄了气,喉间呜咽戛然而止。
"我为什么知道?"披着少年皮囊的"老者"拖着长音重复,声音像浸透毒液的丝线,在狭小的石室里绕了十八弯,"呵,在这里,谁都知道。"他枯瘦的手指突然如毒蛇般探出,指甲泛着青黑,重重戳在常肱真眉心,"所以,封住你自己的嘴。你最好期待变成哑巴——至少那样还能留条全尸。"
常肱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被戳得生疼。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瘫软,却在看到对方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一方暗绣骷髅的手巾,仔细擦拭触碰过自己的手指时,彻底溃不成军。膝盖重重砸在粗糙的石砖上,他涕泪横流地向前爬了半步:"你们想要什么?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做牛做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你们当奴隶!"
"哦?"那"老者"眼皮都没抬,擦拭手指的动作愈发细致,仿佛在处理什么脏污,"听多了,下一个。"
"我、我......"常肱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面色比身后石棺上的白漆还要惨白。冷汗混着鼻涕滴落在地面,晕开深色水痕。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被倒挂在城门口示众的穿越者——那人被剜去双眼后,伤口竟也奇迹般愈合,却被生生做成了供修仙者取乐的活傀儡。
"咔,无聊。"少年皮囊下的"老者"突然嗤笑一声,将手巾甩在地上。他足尖轻点,黑袍无风自动,下一秒已欺身而上。常肱真甚至没看清对方动作,腹部就传来足以碾碎五脏六腑的剧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撞在布满倒刺的铁栅栏上,尖锐的倒刺刺破皮肤,在空气中炸开一朵血花。
还未等他喘过气,"老者"已经鬼魅般出现在头顶。带着腐臭味的拳风袭来,常肱真本能地抬手格挡,却见对方掌心泛起诡异紫光。剧痛从胸口炸开,低头时,竟看见自己的肋骨在眼前支离破碎,跳动的心脏赫然暴露在外!温热的血沫从嘴角溢出,他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黑暗并未到来。常肱真艰难地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胸口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肉如蠕动的蚯蚓般翻涌,将白骨重新包裹。"老者"蹲下身,伸手捏住他渗血的下巴,少年的面容下,苍老的声音裹着令人作呕的兴奋:"从异世穿越过来的人,真的怎么也死不掉呢。"他凑近常肱真耳畔,吐气如蛇信,"你们在我们这很抢手的,一款好用的玩具——毕竟,能被玩到灵魂破碎的,才是最有趣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