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清

灵雾围堵

“放开那小子吧，你还得用他，不是呢。”徐地声音平稳，字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抬手去扒拉“老者”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那手好似淬了寒潭幽光，刚一触碰，幻化出的烟雾便“噗”地一碰即散，旋即在三步开外又聚成人形。这人形身形瘦削，骨架支棱，与被拎在半空中、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年比，身高看着差别不大，可那股子阴恻恻的气场，却像山压顶。

朦胧烟雾潮水般退去，拎着少年的巨爪“嗖”地没了踪影，少年“啪唧”摔在青石板上，整个人被摔得头晕脑涨，蜷缩着揉脑袋，发丝乱得像草窝，嘴里嘟囔着“疼死了疼死了” 。

“老者”面容从烟雾阴影里显形，先是青灰雾气缭绕，待散尽，人们第一眼就瞅见那张清秀得过分的娃娃脸——眼尾微翘像月牙，鼻梁小巧，若搁在寻常少年脸上，该是讨喜的模样。可配上那阴骘到极致的表情，眼瞳里像藏着千年冰窟，嘴角耷拉着似笑非笑，叫人后脊“嗖嗖”冒凉气，浑身不自在。

“怎么，看你的表情。”“老者”突然朝少年歪头，声音又尖又细，像竹签刮竹筒，“是对我的模样有什么不满吗？”

少年本来缩在徐地身后偷瞄，听这话瞬间僵成小木头，半晌，才怂怂地往徐地影子里又躲躲，嗫嚅：“您…真的要听嘛…就是…有点、有点吓人…”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尾巴似的藏起来。

徐地侧过脸，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地冲少年比口型：“你知道他敢吃人嘛，你跟他这样讲——很勇哦。” 少年猛地瞪圆眼，慌得伸手拽徐地衣角，带着哭腔小声问：“那…那怎么办啊…” 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徐地摊摊手，耸肩幅度大得能把衣服晃出褶皱，明摆着“爱莫能助” 。

“老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声“啧”像淬了毒的针，扎得空气都颤：“废话少说！”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作浓黑烟雾，“呼”地一掌扫向少年。少年像被狂风卷的落叶，踉跄着摔出老远，膝盖磕在地上，疼得嘶嘶抽气。烟雾旋即一圈圈绞住徐地，像条贪吃蛇，把他困在中间密不透风。

少年被拦在外头，急得原地打转，鞋跟把青石板跺得“哒哒”响。他扒拉烟雾想往里钻，可烟雾像有生命的黏液，刚碰就“滋溜”滑开，把他弹得东倒西歪，怎么都进不去，急得小脸红通通，鼻尖沁出汗珠。

“啧，什么鬼！” 见四下没人，少年瞬间换了副嫌弃脸，弯腰拍掉裤腿上的灰，小声嘟囔，“还以为能撞见啥机缘，结果招惹个麻烦精… 这趟真亏死！” 说着还踢了踢脚边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远，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思。

烟雾里，内外成了两个世界——里能清清楚楚瞅见外头，外却瞧不清里头丝毫。“老者” 盯着外头的少年，脸上挂着戏谑，尖细声音裹在烟雾里打转：“养了你们这么久，好歹养出点情分吧？让你好好瞅瞅这人，怎么样，该谢我不？”

徐地望着“老者”那张娃娃脸，心里疯狂吐槽：这哪是阴狠角色，怎么瞧着… 头顶还飘着层莫名其妙的“慈母光辉” ？难不成被啥怪东西影响，连脑子都坏掉啦？ 正胡思乱想着，“老者” 又催：“发什么呆！办事！” 徐地猛地回神，应了声，可瞅着外头少年那慌慌的样子，又犯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