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代价

“先不说别的，介意我看看你选中的倒霉蛋吗？”那人语调里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身形半点没变，却刻意做出浮夸至极的动作——垫着脚、梗着脖子仰头张望，活像只被拎起脖颈的大鹅，动作里满是故作姿态的滑稽。

徐地瞬间陷入沉默，眉头不自觉地轻轻拧起。他目光狐疑又不确定，来回扫过少年与那称 “老者” 的存在，视线里空荡荡的，连丝气息波动都没有。“他俩中间到底演什么戏？难不成我眼睛出问题了？” 他在心里反复嘟囔，满心困惑搅得思绪乱糟糟，却又不敢贸然开口戳破这古怪场景。

好半天，徐地才沉沉开口：“先做完你答应我的事，再扯别的。” 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老者见状，无奈地一摊手，那手掌张开的幅度极大，仿佛要把满心无奈都抖落出来，嘴里连连道了三声 “好”，拖长的尾音里藏着几分不耐：“我先把开始前说的操作讲清楚……” 话还没落地，他突起的身形毫无征兆地散成烟雾，乌沉沉的烟霭瞬间弥漫开，紧接着，一双由烟雾狞恶幻化的大手猛地探出，五指如铁钩，狠狠掐住了徐地的脖子。

“前辈！” 少年瞬间大惊，嗓子里的呼喊带着破音，整个人像被按了弹簧的木偶，猛地就要往前冲。可他刚动，身后骤然也伸出一双同样由烟雾凝成的大手，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 “提溜” 起来，悬在半空晃荡，少年手脚乱蹬，脸涨得通红，却半点挣脱办法都没有。

“我会先把你的意识搅碎，像捣蒜泥似的，把那些清醒念头全碾成渣……” 老者那烟雾大手越收越紧，阴森森的声音裹着恶意钻进徐地耳朵，“然后呢，用一团团墨汁去浸那小倒霉蛋的脑子，疼肯定会疼那么一下，不过对你来说，这点疼算啥？无伤大雅的，对吧？” 最后几个字拖腔拖调，带着扭曲的戏谑。

“至于你，小倒霉蛋……” 老者瞥向半空手舞足蹈挣扎的少年，烟雾凝成的面部看不出表情，可声音里的 “可惜” 味儿浓得化不开，“真可惜啊，你连被影响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像把小刀子，明晃晃扎向少年，让他挣扎都僵了半瞬。

被掐住的徐地，面上半点表情浮动都没有。他如今是灵魂状态，虚无的灵体在烟雾大手里若隐若现，“灵魂状态下，不靠灵力的攻击根本伤不到我……” 他默默想着，思绪却没就此打住，满心疑虑像藤蔓，在识海里疯狂攀缠。

“最后呢，你费心巴力滋养我们的灵魂，让它们能去投胎，究竟为了什么？” 徐地咬着牙，硬把那股窒息感压下去，哑着嗓子追问。

老者闻言，烟雾凝成的面容竟扯出个笑，声音里的 “欣慰” 古怪又刺人：“真懂事，不枉我费这心！简单得很，等事儿办完 —— 你去把那像八爪鱼似的、缠在我神识里的灵魂灭了。那是我师姐，当年被我弄死之后，就不安生，天天想找机会害我……” 烟雾翻涌间，藏着说不尽的阴狠与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