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早晨，霍格沃茨被一层厚重的白雾包裹，像一口巨大的坩埚在慢火熬煮。美蒂斯在早餐时没见到赫敏——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哈利和罗恩焦虑地交换眼神，显然他们的智囊不见了。
"小姐，"菲比在她口袋里小声说，"格兰杰小姐在二楼女厕所。从早上六点就在了。"
美蒂斯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她以为提前纠正了赫敏的书中错误，这个书呆子就会乖乖待在休息室研究符文。但她低估了格兰芬多的固执，也低估了赫敏对"正确"的执念。
"她还在哭？"美蒂斯用叉子戳起一块血肠，声音轻得像在问天气。
"哭完了。现在在背《标准咒语》第三章。"菲比的耳朵抖了抖，"但是巨怪已经进城堡了，奇洛教授刚才在地下室门口解开了门锁， scent（气味）很新鲜。"
美蒂斯把血肠放回盘子。她得去救人，但不能明目张胆。斯莱特林不会理解她为什么要救一个格兰芬多，尤其是这个格兰芬多还抢了他们年级第一的风头。
"德拉科。"她侧头，对正在用银叉挑剔地拨弄煎蛋的男孩说，"想不想看场好戏？"
德拉科挑眉："什么好戏？"
"巨怪。"美蒂斯吐出这两个字，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叉子停住了，灰蓝的眼睛眯起来："你从哪里听说的？"
"听到的。"她撒谎，"就在刚才，奇洛教授头巾里传出来的。他后脑勺有声音，在念叨巨怪和地下室。"
这是险棋。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先知，只能把信息来源推给奇洛——反正伏地魔确实在用蛇佬腔自言自语，只是没人能听见。
德拉科的脸色变了。他放下叉子，压低声音："你确定？"
"确定。"美蒂斯站起来，"所以，赌不赌？赌我们能比教授们先找到巨怪。"
西奥多从《预言家日报》后抬眼："赌注？"
"赌注是，"美蒂斯扫过三个男孩，"谁输了，谁就要在圣诞节舞会上扮成巨怪。"
布雷斯噗嗤笑了："成交。"
他们没问巨怪是不是真的。在斯莱特林，危险是最好的赌注。
四个人溜出大厅时，正好听见奇洛在教师席上尖叫："巨怪——在地下室——"然后昏倒。邓布利多立刻站起来指挥疏散，但美蒂斯他们已经消失在门厅拐角。
"去二楼。"美蒂斯带头跑，"女厕所。"
"为什么是女厕所？"德拉科边跑边问。
"因为格兰杰在那里。"她没时间解释，"而巨怪喜欢狭小空间。"
他们冲上楼时，地板已经开始震动。巨怪的脚步声像闷雷，混着教授们的咒语声。斯内普的"昏昏倒地"最清晰，但巨怪皮糙肉厚，咒语只是让它晃了晃。
美蒂斯踹开女厕所门时，赫敏正抱着《标准咒语》缩在隔间里，眼睛哭得通红。她看见四个斯莱特林冲进来，吓得魔杖都掉了。
"你……你们……"
"闭嘴！"美蒂斯拽住她的袍子就往外拖，"想活命就闭嘴！"
赫敏踉跄着跟出来，正好看见走廊尽头转过来的巨怪——十二英尺高，花岗岩皮肤，手里拎着根比德拉科还粗的木棒。它闻到五个人的气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德拉科的脸瞬间白了，但他没逃，只是攥紧了魔杖。西奥多和布雷斯也站到美蒂斯两侧，魔杖尖对准巨怪。
"跑！"德拉科吼道，"往格兰芬多塔楼跑！"
"不行！"赫敏尖叫，"它堵住了——"
美蒂斯没说话。她从袍子里掏出两个小瓶，一个砸向巨怪脚下，另一个捏在手里。第一瓶碎裂，腾起刺鼻的绿烟——腐臭草和发酵蘑菇配制的巨怪厌恶剂。巨怪后退一步，捂住鼻子。
第二瓶是改良版的闪光弹，用炼金术强化了十倍亮度。她砸在墙上，白光瞬间爆开，像小太阳。
"闭眼！"她吼道。
所有人照做。巨怪发出痛苦的嚎叫，它眼球巨大，对光敏感。趁着这机会，美蒂斯把赫敏推向窗户："跳！下面是温室！"
"会摔断——"
"相信我！"她用力一推，赫敏惊叫着跌出去。德拉科和布雷斯也跟着跳，西奥多留在最后，对美蒂斯说："你先。"
"一起。"她抓住他袍子，念了个缓冲咒，两人同时坠落。
巨怪在楼上咆哮，斯内普的咒语声更近了。五人像羽毛一样落在温室的南瓜堆里，没受一点伤。
赫敏从南瓜里爬出来，浑身发抖，脸上还挂着泪痕："你们……你们是斯莱特林……"
"是啊。"布雷斯懒洋洋地拍掉袍子上的籽，"但我们不是怪物。"
"为什么救我？"赫敏盯着美蒂斯，"你明明可以不管……"
"因为你是赫敏·格兰杰。"美蒂斯擦掉她脸上的灰，"未来的魔法部部长，不能死在一年级厕所。"
赫敏愣住了。哈利和罗恩这时才赶到，看见平安无事的赫敏，两人差点哭出来。
"美蒂斯……"哈利看着斯莱特林的四个人，眼神复杂，"你们……"
"我们回宿舍了。"美蒂斯打断他，"今晚的事，谁也别说。如果有人问，就说你们找到赫敏时，巨怪已经被教授制服了。"
"为什么？"罗恩不解。
"因为斯莱特林不需要格兰芬多的感谢。"德拉科冷冷地说，"那会让我们显得软弱。"
他转身就走，布雷斯跟上。西奥多停了停，对美蒂斯说："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知道。"她点头，"晚点给你。"
她最后看了赫敏一眼："记住，明晚月圆。研究你的守护符文。"
然后她也走了，留下三个格兰芬多在南瓜堆里发呆。
回地窖的路上，德拉科突然说："你利用了我们。"
"是的。"美蒂斯承认，"但你们得到了回报——斯莱特林的荣誉保住了，没人知道我们救了格兰芬多。"
"你怎么知道巨怪会来？"布雷斯问，"别告诉我你是猜的。"
美蒂斯没回答。她只是推开公共休息室的门，对那条青铜蛇说了声"晚安"，然后走向自己的寝室。
"她不会说的。"西奥多对德拉科说，"那是她的底牌。"
"那就逼她说。"德拉科咬牙。
"你逼不了她。"西奥多摇头，"她比我们想象的要硬。"
那天晚上，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德拉科砸了三个杯子，潘西哭了两个小时，布雷斯吃了五包甘草魔杖。
而美蒂斯·莱雅，躺在寝室的床上，借着魔杖的光，在羊皮纸上勾掉了一行字：
"万圣节：赫敏·格兰杰——存活。"
她看着窗外，巨怪被担架抬出城堡，教授们围在周围。邓布利多站在最远处，蓝眼睛望向斯莱特林的窗户。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她对着窗户画了个炼金阵符号——隐匿。
光芒一闪，她的身影从玻璃上消失了。
但邓布利多的视线，依旧准确地落在她刚才站的位置。
他笑了，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很好，"他轻声说，"你开始学会隐藏了。"
他转身离开，银须在夜风中飘扬。
而美蒂斯，在隐身咒的保护下，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上面还有好几个名字没打勾。
她有的是时间。
一个接一个，慢慢打。
因为炼金术的第二守则：耐心，永远比速度重要。
她吹熄魔杖，躺下睡觉。
窗外，万圣节的风吹过黑湖，带着血的甜味。那是巨怪的血，也是变革的血。
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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