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魔药课上的交锋

下午的魔药课在地下教室。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聚集在教室外时，气氛明显紧张。

格兰芬多学生兴奋而喧闹，斯莱特林则冷静而评估。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格兰芬多人群中，哈利看起来紧张不安——显然他已经从其他学生那里听说过斯内普教授的严厉。

“听说斯内普特别讨厌格兰芬多，”罗恩对哈利低声说，但声音大到斯莱特林这边也能听到，“尤其是你，哈利。因为你父亲……”

德拉科听到这句话，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转向美蒂斯：“等着看吧，波特会一败涂地。”

教室门打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色长袍像蝙蝠翅膀般展开。他扫视着学生们，目光最终落在哈利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移开。

“进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要喧哗。”

教室比美蒂斯想象的更阴森。石墙边摆满了浸泡着各种奇异标本的玻璃罐，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化学物质混合的刺鼻气味。工作台成排排列，每张台上都有铜质天平、研钵和研杵，以及一套基础魔药工具。

“坐下，”斯内普命令道，“今天你们将学习配制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配方在黑板上。”

他挥动魔杖，黑板上浮现出银色字迹。然后他开始点名，声音像冰冷的丝绸滑过石面。当叫到哈利·波特时，他停顿了。

“啊，是的，”他轻声说，“哈利·波特。我们学校新来的——名人。”

德拉科和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窃笑。哈利局促地低下头。

点名结束后，斯内普开始讲课，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学习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不需要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之处，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美蒂斯认真听着。斯内普的演讲虽然严厉，但透露出对魔药学的真正热情。她能理解这种热情——炼金术也有类似的精确性和神秘性。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赫敏的手高高举起，但斯内普完全无视。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小声说。

斯内普的嘴唇扭曲成一个讽刺的微笑。“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他继续提问：“那么，如果我要找一块牛黄，该去哪里找？”

赫敏的手举得更高了，几乎要离开座位。但斯内普依然只盯着哈利。

“我不知道，先生。”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哈利的声音更小了，“不过我想赫敏知道，你为什么不问她？”

有几个学生笑了起来。斯内普的眼神变得危险。“坐下，”他对赫敏冷冷地说，然后转向哈利，“对于名人来说，基础知识的缺乏是不可原谅的。因为你，格兰芬多扣一分。”

哈利的脸红了。罗恩愤怒地瞪着眼，但不敢说什么。

斯内普转身走向讲台。“现在，开始配制。材料在储藏柜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愚蠢的错误。”

学生们开始忙碌起来。美蒂斯和德拉科一组，诺特和扎比尼一组，潘西和另一个斯莱特林女生一组。格兰芬多那边，哈利和罗恩一组，赫敏和一个叫拉文德·布朗的女生一组。

美蒂斯一边按照配方步骤操作，一边观察着哈利。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哈利的水蛭根处理不当，导致药水颜色错误，斯内普会借机批评他。而她需要在关键时刻介入，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小心地称量干荨麻，研磨蛇牙，控制火候。德拉科惊讶地发现她手法娴熟，远超新生水平。

“你在家学过？”他低声问。

“炼金术需要类似的技能，”美蒂斯简单回答，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坩埚。

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后，哈利那边出了问题。他的药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棕色，而不是应有的清澈绿色。斯内普像蝙蝠一样滑过教室，停在哈利的工作台前。

“波特，这看起来像是泥浆而不是魔药，”斯内普冷冷地说，“告诉我，你处理水蛭根时做了什么？”

哈利紧张地解释，但显然犯了基础错误——他没有充分研磨水蛭根，导致它没有完全溶解。

“零分，”斯内普宣布，“因为你的无能，格兰芬多再扣一分。现在，重新开始，如果再做错，今晚留堂。”

哈利的脸更红了，罗恩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赫敏想帮忙，但斯内普瞪了她一眼，她只好退缩。

美蒂斯知道这是时机。她的药水已经接近完成，呈现出完美的清澈绿色。她举起手。

“教授，”她的声音清晰但不突兀，“关于水蛭根的处理，我有一个问题。”

斯内普转向她，黑色的眼睛锐利如刀。“莱雅小姐？”

“配方上说‘研磨水蛭根至细粉’，但如果先将水蛭根在月光草汁中浸泡五分钟再研磨，会得到更细的粉末和更完全的溶解。这是炼金术中常用的预处理方法。”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投向美蒂斯。斯内普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慢慢走向她的工作台。他低头看着她的坩埚，里面的药水是教科书般的完美。

“解释，”他简短地说。

美蒂斯保持镇定。“水蛭根含有抑制溶解的粘性物质。月光草汁中的月见素可以中和这种粘性，使研磨更高效。这样不仅节省时间，还能提高药效约百分之十五。”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是惊讶，是兴趣，还是别的什么？他拿起美蒂斯的药水，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完美，”他最终说，“斯莱特林加五分，因为创新性的改进。”

德拉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这荣誉属于他。潘西则嫉妒地咬着嘴唇。格兰芬多那边，哈利惊讶地看着美蒂斯，罗恩则皱着眉头，赫敏则是一脸敬佩和好奇。

但斯内普还没结束。他转向哈利：“波特，莱雅小姐刚刚展示了什么叫做思考和改进。而你连基础步骤都做不好。今晚留堂，七点到我办公室。”

然后他看向美蒂斯：“莱雅小姐，课后留下。我想和你谈谈你的……炼金术知识。”

美蒂斯的心跳加速，但脸上保持平静。“是的，教授。”

剩下的课堂时间里，美蒂斯能感觉到各种目光投向她：钦佩、嫉妒、好奇、评估。她继续完善自己的药水，最终得到了一瓶完美的治疗疖子药水，被斯内普评为“卓越”。

下课时，学生们鱼贯而出。德拉科在门口等她，但美蒂斯摇摇头：“教授让我留下。”

德拉科的表情变得复杂——既有对斯内普单独召见的羡慕，也有一丝不安。“那我们在公共休息室等你。”

教室里只剩下美蒂斯和斯内普。教授在讲台后整理教案，没有立刻说话。美蒂斯安静地等待，感受着地下教室的阴冷和魔药气味的刺鼻。

终于，斯内普抬头看她。“莱雅家族，”他说，声音比课堂上稍微柔和，但仍然冰冷，“法国的炼金术世家。你父亲是阿尔芒·莱雅。”

“是的，教授。”

“我读过他的论文，《论炼金术符号与魔药成分的对应关系》。很有洞察力。”斯内普停顿了一下，“听到他的事故，我很遗憾。”

“谢谢您，教授。”

斯内普绕过长桌，走向她。他的黑色眼睛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仿佛在寻找什么。“分院帽在你头上停留了很久。它看到了什么？”

美蒂斯谨慎地回答：“它说我同时具备拉文克劳的智慧和斯莱特林的野心，难以抉择。”

“不止这些，”斯内普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的眼睛里有太多东西。知识、悲伤、决心……还有别的东西。你知道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事。”

美蒂斯感到颈间的衔尾蛇吊坠微微发烫。她保持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今天展示的改进不是普通新生能想到的，”斯内普继续说，“即使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炼金术学徒。你从哪里学到的？”

“家族传承，教授。我父亲教过我一些基础知识。”

“基础知识？”斯内普几乎冷笑，“那是高级炼金术技巧。不过……”他打量着她，“也许莱雅家族的教育确实超前。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岁，教授。”

“十一岁，”斯内普重复，声音里有一丝几乎听不出的情绪，“和我当年遇到……某个有天赋的学生时一样大。”

美蒂斯知道他在想莉莉·伊万斯。她的心揪紧了。她知道斯内普对莉莉的感情，知道他终身的悔恨，也知道他为了保护莉莉的儿子而将付出的代价。

“教授，”她轻声说，鼓起勇气，“我注意到您今天对波特先生特别严厉。是因为他父亲吗？”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冻结，眼神变得危险。“莱雅小姐，我的教学方式不需要学生来评价。”

“我不是在评价，”美蒂斯迅速说，保持声音平静，“我只是……观察到。而且我认为这不公平。波特先生不应该为他父亲的行为负责。”

长时间的沉默。斯内普盯着她，仿佛在评估她的勇气（或愚蠢）。美蒂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石室中回响。

“你很大胆，”斯内普最终说，声音低沉，“但大胆在斯莱特林可以是优势，也可以是致命伤。小心你的言辞，莱雅小姐。不是所有教授都……欣赏学生的直言不讳。”

“我明白，教授。谢谢您的建议。”

斯内普转身走向讲台。“你可以走了。但记住：展示你的天赋是好事，但不要炫耀。在霍格沃茨，引起太多注意可能带来麻烦。”

“是的，教授。”

美蒂斯转身离开教室。在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站在讲台后，低头看着一份羊皮纸，但目光空洞，显然陷入了沉思。

她轻轻关上门，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深深吸了口气。这次会面比她预期的更紧张，但也更有成果。斯内普注意到了她，对她产生了兴趣——不仅是作为有天赋的学生，更是作为一个谜团。

而且，她为哈利说了话。很小的一步，但这是开始。

当她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在一条偏僻的走廊里，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嘶嘶声。声音来自墙上的一幅挂毯——描绘萨拉查·斯莱特林与他的蛇对话的场景。挂毯上的蛇似乎在动，发出不安的声音。

美蒂斯停下脚步，凝视着那条蛇。然后，令她自己惊讶的是，她听到自己用蛇佬腔说：“安静，你在害怕什么？”

挂毯上的蛇静止了，然后回应：“冰冷的东西在附近……黑暗的东西……”

美蒂斯的心跳加速。她能说蛇佬腔，而且能听懂蛇的话。这是莱雅家族研究“根源”语言的结果，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冰冷的东西？”她用蛇佬腔问。

“缠绕在男人头上的冰冷东西……它喝独角兽的血……它寻找石头……”

美蒂斯明白了。蛇感觉到了奇洛教授后脑勺上的伏地魔，感觉到了他的邪恶和渴望。

“谢谢你告诉我，”她对蛇说，“我会小心。”

蛇点点头（如果蛇能点头的话），然后静止不动，变回了挂毯上的普通图案。

美蒂斯继续走向公共休息室，心中思绪翻腾。蛇佬腔——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天赋，也是伏地魔的天赋。现在她也拥有这种能力。这会是优势还是危险？

当她到达公共休息室时，德拉科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斯内普教授说了什么？”

“他问了我的家族和炼金术知识，”美蒂斯谨慎地回答，“鼓励我继续学习。”

“太好了！”德拉科眼睛发亮，“斯内普教授的认可很重要。特别是对斯莱特林学生。”

潘西在一旁冷笑：“也许她只是运气好。”

西奥多·诺特从书本上抬起头，看了美蒂斯一眼。“不是运气。莱雅小姐确实有知识。我在图书馆查过，莱雅家族在炼金术界很有声望。”

这个意外的支持让美蒂斯感到惊讶。诺特点点头，然后继续看书。

那天晚上，美蒂斯躺在湖底的房间里，回想这一天。她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展示了能力，为哈利说了话（虽然可能没什么用），还发现了自己的蛇佬腔天赋。

进展比她预期的快。但她必须小心——斯内普是敏锐的观察者，邓布利多更是如此。她不能暴露自己知道未来。

窗外，一条人鱼游过，好奇地向房间里张望。美蒂斯对她微笑，人鱼害羞地游走了。

在城堡的另一处，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地窖办公室里，凝视着一幅旧照片——一个红发绿眸的女孩在笑。那是莉莉·伊万斯，十六岁，无忧无虑。

“又来了一个，”他轻声对照片说，“一个聪明的女孩，有着不该有的知识和不该有的悲伤。莱雅家的女儿。她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莉莉？她会走向光明，还是沉入黑暗？”

照片中的莉莉只是微笑，永远不会回答。

而在格兰芬多塔楼，哈利·波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魔药课上的那个斯莱特林女孩。她为他说话，虽然没什么用，但她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而且她很聪明，斯内普都认可她的聪明。

“美蒂斯·莱雅，”哈利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她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像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窗外，霍格沃茨的月亮升起来了，城堡在银光中沉睡。美蒂斯·莱雅，这位斯莱特林的炼金术师，已经在绿与银的孤岛上站稳了脚跟，开始了她改变命运的长征。

而命运的织机继续编织，线头交错，图案未定。

魔药课后与斯内普教授的单独谈话，让美蒂斯·莱雅成为了斯莱特林地窖里热议的话题。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能感觉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法国新生，而是看一个获得了斯内普认可、拥有特殊知识的潜在重要人物。

德拉科·马尔福对她的态度更加殷勤，几乎像对待一件珍贵的收藏品。潘西·帕金森的嫉妒则几乎不加掩饰，在公共休息室里总是对美蒂斯投来冷眼。西奥多·诺特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观察，但美蒂斯注意到，他开始在图书馆与她“偶遇”，每次都带着一些关于炼金术或魔法理论的问题。

“你父亲关于元素对应关系的论文，”一天下午在图书馆，诺特放下手中的书，平静地说，“我找到了副本。他提出火与土的平衡是炼金术稳定的关键，但大多数传统理论更强调水与气的流动性。”

美蒂斯从《魔法药剂与药水》中抬起头，谨慎地回应：“我父亲认为现代炼金术过于注重物质的转化，忽视了转化过程中的能量守恒。火提供能量，土提供载体。”

诺特点点头，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这解释了为什么你在水蛭根处理中加入了月光草汁——不是单纯的溶解，而是能量传递。”

“你很敏锐，”美蒂斯说，这是真心的。诺特的洞察力远超大多数一年级学生。

“知识就是力量，”诺特引用了一句古老的斯莱特林格言，“而在斯莱特林，知道如何应用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合上书，站起身。“顺便说一句，飞行课在周四下午，和格兰芬多一起。德拉科已经兴奋了一周，打算在波特面前炫耀。”

美蒂斯的心跳微微加速。飞行课——那是纳威·隆巴顿出事，记忆球被德拉科抢走，哈利展现天赋的时刻。也是她计划中的下一个干预点。

“谢谢提醒，”她说。

诺特离开后，美蒂斯继续阅读，但思绪已经飘远。飞行课后不久就是万圣节巨怪事件，然后是魁地奇比赛、圣诞节、禁林冒险……时间线在稳步推进，她需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