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的密语

分院仪式结束了，但分院帽在美蒂斯·莱雅头上停留的那段漫长时光，成了当晚许多学生窃窃私语的话题。

当麦格教授叫到“美蒂斯·莱雅”这个名字时，礼堂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一个银发紫眸、气质独特的陌生女孩，名字带着明显的法语韵味，举止中有着不属于十一岁孩子的从容。

她走向四脚凳的步伐平稳，背脊挺直，墨绿色的校袍在她身上仿佛量身定做。坐下时，她灰紫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礼堂，然后分院帽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

黑暗。

然后是那个细微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嗯……有趣。非常有趣。”

分院帽的声音古老而沙哑，像是从时间的深处传来。

“我看到两个灵魂的印记……不，不是分裂，而是融合。一个来自远方，一个生于此地……多么奇特的组合。”

美蒂斯的心跳骤然加速。分院帽能看到她的穿越者身份？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去想任何具体的事情，只是专注于一个模糊的愿望：进入斯莱特林，获得改变命运所需的工具和地位。

“聪明，毫无疑问，”帽子继续说，“双倍的智慧叠加……你对知识的渴求不亚于任何拉文克劳。古老的文字、失传的技艺、世界的秘密……你想理解一切。”

帽子的感知像无形的手指，在她记忆的边缘轻轻拨动。美蒂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思绪，不去想《哈利·波特》的具体情节，不去想她知道的那些悲剧结局。

“但你还有别的特质……更黑暗、更强烈的东西。野心，是的。你想要成就大事……不仅仅是学术成就，而是改变什么……”

帽子的声音变得若有所思，仿佛在品味她的内心。

“改变命运本身。多么斯莱特林的愿望。但动机呢？让我看看……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荣耀……而是为了他人。为了保护那些你还未真正认识的人。多么矛盾——斯莱特林的野心，格兰芬多的勇气，赫奇帕奇的忠诚，拉文克劳的智慧，混合在一起。”

时间一秒秒过去。美蒂斯能听到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帽子在她头上停留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长，甚至比哈利·波特还要长。她能感觉到数百双眼睛盯着她。

教师长桌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黑色眼睛锐利地注视着她，眉头微皱。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米勒娃·麦格教授的表情严肃而评估。奇洛教授则紧张地摸着他的紫色头巾，似乎对一切都感到不安。

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马尔福身体前倾，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西奥多·诺特的表情依然冷淡，但微微眯起的眼睛显示他在仔细观察。布雷斯·扎比尼则显得漫不经心，但他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节奏透露出一丝兴趣。

格兰芬多桌上，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也在看着她。哈利想起了在对角巷见过这个女孩，她礼貌地向他打招呼，说期待在霍格沃茨见面。她的目光在他额头伤疤上停留的那一刻，他当时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则感到好奇。

“那么，去哪里呢？”分院帽轻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拉文克劳会培养你的智慧，让你成为学者，但你想要的不仅仅是知识。格兰芬多会给你勇气，但你的勇气不是为了冒险，而是为了守护。赫奇帕奇会珍视你的忠诚，但你的忠诚是有选择的、理性的。”

帽子停顿了，时间仿佛凝固。

“斯莱特林……是的，斯莱特林会给你实现野心的工具。狡猾、资源、影响力、秘密的知识。但你必须小心，那里的环境会塑造你，也可能腐蚀你。你有足够的智慧保持本心吗？”

美蒂斯在心中回答：我必须尝试。我需要那些工具来改变我知道会发生的事。

“啊……‘知道会发生的事’。”帽子的声音变得微妙，“所以你不只是预感未来，你‘知道’未来。这就是为什么你想改变它。多么沉重的负担，孩子。”

美蒂斯的心几乎停止跳动。分院帽看到了她的秘密——至少看到了一部分。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帽子仿佛读懂了她的恐慌，“分院帽的职责是看到学生的本质，然后为他们选择最合适的学院。你的秘密在你脑中很安全，就像其他学生的秘密一样。”

它叹了口气，那声音在美蒂斯听来几乎是悲悯的。

“那么，最好去斯莱特林。你需要那个学院提供的资源和人脉。你需要学习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施加影响。你需要力量——不是为了统治，而是为了保护。斯莱特林可以教你这些，只要你能保持内心不被同化。”

帽子提高了声音，对整个礼堂喊道：

“斯莱特林！”

帽子被从头上取下。光明重新涌入视野，美蒂斯眨了眨眼，适应着礼堂的烛光。她站起身，脸色平静，但内心波涛汹涌。分院帽看到了她的秘密——至少看到了她“知道未来”这一点。它会告诉邓布利多吗？根据原著，分院帽不会泄露学生的秘密，但她不能完全确定。

她走向斯莱特林长桌，步伐依然平稳。德拉科热情地为她拉开座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她的分院结果是他个人的胜利。

“欢迎加入斯莱特林，”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满足，“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美蒂斯微笑回应，但她的目光扫过礼堂。格兰芬多桌上，哈利·波特正和罗恩·韦斯莱兴奋地交谈，但在她看过去时，哈利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哈利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奇，或许还有一丝困惑。美蒂斯礼貌地点头，然后移开视线。

赫奇帕奇桌上，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个英俊的黑发二年级级长——正在欢迎新生，但他也注意到了美蒂斯，向她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美蒂斯回以微笑，心中记下：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个将会在两年后死去的男孩。她必须阻止那件事发生。

拉文克劳桌上，学生在热烈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学生对美蒂斯投来评估的目光，仿佛在遗憾她没有加入他们学院。

而斯莱特林桌上，西奥多·诺特坐在她对面，那双冷静的灰色眼睛再次与她的目光相遇。这一次，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丝认可，仿佛在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布雷斯·扎比尼坐在诺特旁边，向她举了举杯——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致敬。

“帽子在你头上停了很久，”德拉科低声说，语气中带着好奇，“它说了什么？”

美蒂斯谨慎地回答：“它说我有拉文克劳的智慧和斯莱特林的野心，难以抉择。”

“当然难以抉择，”德拉科得意地说，“但你最终来了斯莱特林，这才是最重要的。帽子有眼光。”

美蒂斯注意到诺特微微挑眉，似乎对她的简化描述有所怀疑，但他没有说什么。

分院仪式继续。美蒂斯看着其他新生被分到各个学院，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当“潘西·帕金森”被分到斯莱特林时，一个黑发女孩昂首走过来，目光在美蒂斯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明显的嫉妒和评估。潘西在德拉科的另一边坐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但德拉科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和美蒂斯说话。

这让潘西的表情更加不悦。美蒂斯在心中记下：潘西·帕金森，德拉科未来的未婚妻（在某个时间线上），现在已经表现出对她的敌意。斯莱特林的社交动态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最后一名新生被分到赫奇帕奇后，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着分院帽离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银白色的长发和长须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欢迎！”他的声音洪亮而温暖，“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他坐下时，格兰芬多桌爆发出笑声，其他学院的学生有些困惑，有些微笑。美蒂斯知道这是邓布利多典型的古怪开场白，但亲眼见到仍然让她感到奇特的亲切感。

然后，随着邓布利多坐下，他们面前的空盘子里突然堆满了食物：烤牛肉、烤鸡、猪肉、香肠、培根、牛排，还有各种蔬菜、面包、酱汁和烤土豆。

宴会开始了。

斯莱特林的餐桌礼仪明显比其他学院更正式。学生们优雅地取用食物，交谈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过于喧闹。德拉科向美蒂斯介绍着餐桌上的各种人物。

“那是马库斯·弗林特，五年级，魁地奇队长，”他指着远处一个粗壮的高年级男生，“那是艾德里安·普赛，追球手。那是特伦斯·希金斯，找球手，但去年表现糟糕，父亲说如果我飞行课表现出色，一年级就能进球队当找球手……”

美蒂斯听着，偶尔点头。她的注意力分散在各处：观察教授桌上的斯内普和奇洛，观察格兰芬多桌上的哈利和罗恩，观察赫奇帕奇桌上的塞德里克。

她注意到斯内普的目光几次扫过她，那眼神锐利而评估。奇洛则紧张地吃着东西，不时摸摸头巾，和旁边的教授交谈时声音颤抖。

“你在看奇洛教授？”诺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

美蒂斯转向他：“只是好奇。他看起来……很紧张。”

“我父亲说他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糟糕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德拉科嗤笑，“连巨怪都能把他吓晕。”

“但邓布利多聘用了他，”美蒂斯温和地说，“校长一定有他的理由。”

诺特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愿意接这个职位。传闻说这个职位被诅咒了，没有一个教授能待超过一年。”

美蒂斯知道这个传闻是真的，而且原因远比诅咒更复杂——伏地魔想要这个职位，但邓布利多从不让他得到，于是他对这个职位下了诅咒。但此刻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现出适当的好奇。

“那斯内普教授呢？”她问，“我听说他是魔药大师。”

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来：“斯内普教授是最棒的！他是斯莱特林院长，也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院长。我父亲说，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早就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美蒂斯知道那个“某些原因”是什么——斯内普曾经是食死徒，邓布利多不会让他教授可能涉及黑魔法的课程，即使他是防御黑魔法的专家。

“我期待上他的课，”她说，这是真心的，“炼金术和魔药有很多相通之处。”

“你肯定会表现出色，”德拉科说，“斯内普教授欣赏有天赋的学生，尤其是斯莱特林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美蒂斯注意到格兰芬多桌上的一些动静。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正在对珀西的级长徽章施法，让它变成各种奇怪的词——“大头鬼”、“自大狂”、“啰嗦精”。珀西气得满脸通红，但双胞胎笑得很开心。

美蒂斯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看到这些生动的场景仍然让她感到温暖。这些是她热爱的角色们，鲜活地存在于她面前。

“你在看韦斯莱家的穷鬼们？”德拉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轻蔑，“别浪费时间关注他们。他们一家都是纯血统的耻辱。”

“我只是在观察霍格沃茨的……多样性，”美蒂斯温和地说。

“多样性？”德拉科嗤笑，“我们只需要关注斯莱特林。其他学院都不重要。”

诺特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对美蒂斯说：“了解对手也很重要。格兰芬多虽然鲁莽，但有时候他们的……直率可以成为武器。”

这是一个微妙的提醒——在斯莱特林，轻视对手是不明智的。德拉科皱起眉，但没有反驳诺特，这暗示着在斯莱特林的等级体系中，诺特虽然低调，但地位不低。

宴会结束后，食物消失，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

“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奇夫人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和罗恩相视而笑，赫敏则显得很担忧。美蒂斯知道，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听起来像是个玩笑警告。但对她来说，这是魔法石保卫战的第一个公开信号。

斯莱特林桌上，学生们交换着眼神。德拉科低声说：“四楼右边走廊？那一定是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许是学校的秘密，”诺特平静地说，“或者是个陷阱，测试谁不遵守规则。”

美蒂斯保持沉默。她知道真相——那里藏着魔法石，尼可·勒梅的杰作，伏地魔想要得到它来恢复肉身。而奇洛教授，那个紧张兮兮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正是伏地魔的仆人。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

美蒂斯经历过许多尴尬时刻，但和整个霍格沃茨一起唱校歌——每个人用不同的曲调和节奏——绝对是其中之一。韦斯莱双胞胎用葬礼进行曲的调子唱完了整首歌，邓布利多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然后宣布就寝时间到。

各学院的级长站起来带领新生前往公共休息室。斯莱特林的级长是马库斯·弗林特，那个魁地奇队长，面容严肃。

“一年级新生跟我来，”弗林特说，“不要掉队。”

他们跟着弗林特走出礼堂，走下大理石楼梯，进入地下走廊。走廊越来越暗，墙壁由粗糙的石头砌成，火把在铁架上燃烧。

最终，他们停在一面光秃秃的石墙前。

“口令是‘纯血’，”弗林特说，石墙上突然出现一道隐藏的门，缓缓打开，“记住，每两周更换一次口令，会在公共休息室公告板上通知。忘记口令就进不来，没人会为你开门。”

他们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房间位于黑湖湖底，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湖水中游动的生物和摇曳的水草。绿色和银色的装饰遍布各处：豪华的沙发和扶手椅，雕刻精美的壁炉，墙上挂着中世纪挂毯，描绘着斯莱特林的历史。天花板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湖面的波动。

美蒂斯被房间的美丽震撼了。即使在电影和书中见过描述，亲眼看到仍然不同。湖水的光影在天花板和墙壁上投下流动的波纹，让整个房间仿佛活了过来。

“男生寝室在左边走廊，女生在右边，”弗林特指示，“行李已经送到你们的房间。明早七点早餐，课程表会在公共休息室公布。现在，去休息吧。”

新生们散开。美蒂斯走向女生寝室，德拉科在她身后说：“明天见，美蒂斯。我们明天有魔药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你会看到波特出丑的。”

美蒂斯心中一震。明天就是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的第一堂课，他会刁难哈利，而她计划在关键时刻介入，展示自己的能力，引起斯内普的注意。

“明天见，德拉科。”她平静地说。

女生寝室走廊里，美蒂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门牌上写着“美蒂斯·莱雅”。她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小但舒适的单人房间——显然斯莱特林为纯血家族的学生提供更好的住宿条件。

房间里有一张四柱床，挂着墨绿色的帷幔，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书架。她的行李已经放在房间中央。

美蒂斯关上门，靠在门上，终于松了口气。漫长的一天结束了。她穿越了墙壁，乘坐了火车，渡过了湖泊，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参加了开学宴，现在终于独处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湖水中游过的巨型乌贼触手，银色月光透过湖水洒下诡异而美丽的光芒。

霍格沃茨的第一天结束了。

她打开龙皮箱，取出几样东西：父亲的笔记本，冬青木魔杖，还有那个天鹅绒盒子。她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魔杖放在枕头下——这是原主的习惯，魔杖应该随时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后她坐在床边，翻开父亲的笔记本，找到关于“三个条件”的那一页。

知晓过去者——她，知道原著剧情和家族秘密。

活在当下者——会是谁？哈利？他确实活在当下，背负过去，面向未来。

相信未来者——也许赫敏？她相信知识、进步和更好的未来。

或者完全不同的人。

窗外，一条人鱼游过，好奇地向房间里张望，然后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美蒂斯合上笔记本，换上睡衣，躺到床上。床很软，帷幔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但她知道，在这座城堡的某处，哈利·波特可能正和罗恩·韦斯莱兴奋地交谈，难以入睡；赫敏·格兰杰可能在复习明天可能用到的咒语；西弗勒斯·斯内普可能在地窖里熬制魔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阿不思·邓布利多可能在校长室里，透过冥想盆观看记忆。

而她，一个知晓所有人命运的穿越者，躺在斯莱特林地窖的房间里，计划着如何改变那些她尚未经历但已经知晓的悲剧。

她的手伸到枕头下，握住冬青木魔杖。杖柄温暖，仿佛有生命般回应她的触摸。

“分院帽看到了我的秘密，”她轻声自语，“但它没有说出去。也许它真的不会泄露学生的内心。但邓布利多……他会不会通过其他方式知道？”

她想起父亲笔记本中的警告：“阿不思·邓布利多知道的事情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得多。尊重他，但不要完全信任他——不是因为他有恶意，而是因为他有更大的计划，而你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

美蒂斯闭上眼睛。明天是魔药课，她将在斯内普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她必须小心——不能表现得太过出色，引起过多注意；但也不能隐藏实力，错失引起斯内普兴趣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要帮助哈利，但不能太明显。她必须找到一种方式，既展示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又不会让斯内普觉得她在故意帮助哈利。

“一步一步来，”她对自己轻声说，“从最小的改变开始。”

她想起分院帽的话：“你需要学习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施加影响。”

这就是她现在的任务：学习、观察、计划，然后在关键时刻，做出微小的干预，像炼金术中的催化剂，改变反应的产物，而不改变反应本身。

在城堡的另一处，格兰芬多塔楼里，哈利·波特也躺在床上，握着同样材质的冬青木魔杖，兴奋地想着明天的课程，完全不知道一个银发紫眸的女孩已经进入他的故事，决心改变他和他所爱之人的命运。

而在校长办公室里，阿不思·邓布利多确实在透过冥想盆观看记忆。但不是今晚的记忆——而是更早的，关于一个法国炼金术家族，关于一场离奇的事故，关于一个女孩眼中超越年龄的智慧与悲悯。

“阿尔芒，你的女儿来了，”邓布利多轻声说，对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对话者，“她眼中有着和你一样的决心，但比你更多了一份……知晓。你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吗？她知道多少？”

冥想盆中的银色记忆旋转着，没有回答。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蓝色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命运的织线又多了一股，阿尔芒。这一次，它会编织出什么样的图案呢？”

在斯莱特林地窖，美蒂斯·莱雅沉入睡眠，手中依然握着魔杖。梦中，她看到父亲未完成的炼金阵，看到那些闪烁的暗红色光芒，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知晓过去者、活在当下者、相信未来者……三个条件，一个目的……”

然后画面切换，她看到厄里斯魔镜，镜中的自己身边是哈利、赫敏、罗恩，还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他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地笑着。

那就是她想要的未来。

那就是她将为之奋斗的目标。

窗外的湖水中，月光继续流淌，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沉睡，等待着新一天的开始，等待着美蒂斯·莱雅——这位斯莱特林的炼金术师——正式开始她改变命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