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的伦敦,天空是典型的英国灰。国王十字车站里,人流如织,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与旅客的嘈杂声交织成一首旅行的交响曲。
美蒂斯·莱雅站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手里紧握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车票。她穿着简洁的旅行装——深灰色长裙,墨绿色天鹅绒斗篷,银白色长发编成精致的法式辫子。身边是她那口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龙皮箱,箱子里不仅装着校服和课本,还有她精心挑选的炼金工具、几本家族笔记,以及那个从不离身的天鹅绒盒子。
菲比已经提前将大部分行李通过魔法渠道送往霍格沃茨,此刻正隐身在她脚边,小声叮嘱:“小姐要小心,火车上不要和不认识的人吃太多零食,菲比听说有恶作剧糖果……”
“我知道,菲比,”美蒂斯轻声安抚小精灵,“我会小心的。你在霍格沃茨也要小心,不要被其他家养小精灵发现你是从外面来的。”
“菲比会躲得很好!菲比会在厨房等着小姐!”小精灵的声音里满是决心。
美蒂斯的目光扫过站台。这里已经有不少巫师家庭,孩子们兴奋地推着行李车,猫头鹰在笼子里发出咕咕声,蟾蜍在玻璃箱里蹦跳。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个一头浓密棕色卷发的女孩,正焦急地检查自己的行李清单,是赫敏·格兰杰;那边一群红头发的孩子,显然是韦斯莱一家,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正在恶作剧地把弟弟珀西的级长徽章变成“大头鬼”徽章。
然后她看到了他。
哈利·波特推着一辆沉重的行李车,上面堆着箱子和一个空猫头鹰笼。他看起来比在对角巷时更加瘦小,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海格巨大的身影在他身边,正俯身对他说着什么,递给他一个纸包——大概是三明治之类的东西。
美蒂斯的心跳加快了。这就是真正的开始。接下来几分钟内,哈利会找不到9¾站台,遇到韦斯莱一家,然后在罗恩·韦斯莱的帮助下穿过墙壁。
她应该过去帮忙吗?还是应该等待,观察?
正当她犹豫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莱雅小姐!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迟到。”
德拉科·马尔福向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男孩——一个高瘦苍白,黑发整齐,表情冷淡;另一个肤色较深,五官英俊但神情疏离。美蒂斯立刻认出他们是西奥多·诺特和布雷斯·扎比尼。
德拉科今天穿着昂贵的墨绿色旅行长袍,铂金色头发一丝不苟。他走到美蒂斯面前,灰色的眼睛打量着她:“一个人?没有家人送你?”
“家养小精灵送我来的,”美蒂斯平静地说,“而且我认为十一岁足以独立旅行。”
德拉科似乎欣赏这个回答,他转头对两个同伴说:“这是美蒂斯·莱雅,法国莱雅家族的。美蒂斯,这是西奥多·诺特和布雷斯·扎比尼。”
诺特点了点头,冷淡但礼貌。他的目光在美蒂斯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让美蒂斯想起父亲笔记中的描述——“能看透表象”。扎比尼则只是微微颔首,保持着优雅的距离感。
“我们需要穿过那面墙,”德拉科指着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知道,”美蒂斯说,“只要朝墙走过去就行,对吧?”
“没错,”德拉科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很多麻瓜出身的孩子第一次都会害怕。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来吧,我给你示范。”
他推着自己的银色行李箱,自信地朝隔墙走去。就在他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他消失了——融入了石砖之中,仿佛那只是水面上的倒影。
诺特和扎比尼紧随其后,两人都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旅行方式。
美蒂斯深吸一口气,推着自己的箱子向前走去。站台的喧嚣在她耳边渐渐模糊,眼前的砖墙越来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万一这只是个梦呢?万一她真的撞在墙上呢?
但下一秒,她穿过了。
不是撞击,而是一种轻柔的穿透感,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帘。然后,喧嚣声再次涌入耳中,但这次的喧嚣完全不同——
9¾站台。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停靠在站台旁,深红色的车厢在蒸汽中闪闪发光。站台上挤满了学生和家长,猫头鹰的叫声、学生的笑声、父母的叮嘱声混成一片热闹的乐章。列车头部的烟囱喷出白色蒸汽,在站台顶棚下缭绕。
德拉科已经在不远处等她,旁边站着他的父母——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纳西莎是个高挑美丽的金发女巫,气质冷艳,但看向儿子时眼中带着温柔。
“母亲,父亲,这就是我提到的美蒂斯·莱雅,”德拉科介绍道。
纳西莎用那双与儿子相似的灰色眼睛打量美蒂斯,目光锐利但不失礼节。“莱雅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德拉科告诉我们,你在对角巷表现得很得体。”
“谢谢您,马尔福夫人。”美蒂斯微微欠身。
卢修斯只是点了点头,银头手杖轻轻敲击地面。“时间差不多了,德拉科。记得我给你说的话。”
“是的,父亲。”德拉科挺直了背,“我会为斯莱特林争取荣誉。”
纳西莎俯身在儿子脸颊上轻轻一吻,卢修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马尔福夫妇转身离开,黑色长袍在身后翻涌。
德拉科目送父母离去,然后转向美蒂斯:“我们的包厢在列车后部,斯莱特林的传统位置。走吧。”
美蒂斯犹豫了。她想起大纲中的计划——婉拒德拉科的邀请,选择诺特和扎比尼的包厢。这需要技巧,不能显得无礼,但必须保持一定的独立性。
“谢谢你,德拉科,”她谨慎地说,“不过我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思绪。长途旅行前我习惯独处一会儿。”
德拉科皱起眉,显然没预料到会被拒绝。“包厢里很安静,诺特和扎比尼都不会多话。”
“我相信,”美蒂斯保持着温和但坚定的语气,“但这是我的个人习惯。也许我们可以在火车上稍后再见面?”
德拉科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是真正的理由还是委婉的拒绝。最终,他耸了耸肩:“随你。不过列车开动后记得来找我们,斯莱特林应该坐在一起。”
“我会的。”美蒂斯点头。
德拉科带着一丝不满转身离去,诺特和扎比尼跟随其后。诺特在离开前回头看了美蒂斯一眼,那眼神中有一丝隐约的好奇,仿佛在思考她拒绝的真实原因。
美蒂斯松了口气,推着箱子沿站台慢慢走。她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包厢——最好是只有诺特和扎比尼的,这样她可以自然地加入,又不像完全依附德拉科。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当然挤满了麻瓜们——”
是韦斯莱夫人,带着她的一大群孩子。美蒂斯看到罗恩·韦斯莱推着旧行李箱,脸上带着雀斑,鼻子有点长,正是书中描述的样子。他看起来紧张而兴奋,不断回头看向身后的哈利——哈利正推着车,一脸茫然地寻找着站台入口。
经典场景即将上演。
美蒂斯放慢脚步,假装整理箱子上的搭扣,实际上在观察。韦斯莱夫人正在叮嘱双胞胎:“弗雷德,乔治,你们两个老实点——”
“我们才不是弗雷德和乔治!”其中一个红发男孩抗议道,但被母亲瞪了一眼。
“对不起,亲爱的,请问一下。”
美蒂斯抬起头,看到韦斯莱夫人正温和地对哈利说话。哈利看起来完全迷失了。
“你要去霍格沃茨吗?”红头发的金妮小声问,她是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
“不知道怎么上站台?”韦斯莱夫人温和地说,“别担心,亲爱的。你只要径直朝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就一溜小跑。”
她转向自己的孩子们:“珀西,你第一个。”
珀西·韦斯莱,戴着崭新的级长徽章,挺起胸膛,推车冲向隔墙消失了。
“弗雷德,该你了。”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其中一个双胞胎说,“说实在的,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男孩说完,和另一个双胞胎一起冲向隔墙消失了。
美蒂斯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即使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亲眼看到这些生动的场景仍然让她感到奇妙的触动。这就是她热爱的角色们,鲜活地存在于她面前。
韦斯莱夫人帮助金妮和罗恩穿过墙壁后,转向哈利:“需要帮忙吗?”
“是的,麻烦您了。”哈利说。
“罗恩,帮帮他。”
罗恩·韦斯莱脸红了,但还是点点头。他和哈利一起推着车,冲向隔墙。美蒂斯看到哈利闭着眼睛冲过去,然后两人都消失了。
现在站台上人已经不多了。美蒂斯深吸一口气,推着自己的箱子走向列车。她沿着车厢寻找,透过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况。大部分包厢已经坐满了人,有欢声笑语的格兰芬多新生,也有安静阅读的拉文克劳学生。
终于,在列车中段,她看到了目标——一个半空的包厢里,西奥多·诺特和布雷斯·扎比尼面对面坐着,各自看着书。诺特在看一本厚重的魔法理论书,扎比尼则在翻阅一本法国时尚杂志——这让美蒂斯有些意外。
她轻轻敲了敲包厢门,然后推开。
两个男孩抬起头。诺特的表情依然冷淡,但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扎比尼则只是抬了抬眉毛。
“介意我加入吗?”美蒂斯问,用流利的英语带着一丝法式口音,“其他包厢都满了。”
这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诺特点了点头,扎比尼则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美蒂斯将箱子放上行李架,然后在对面的座位坐下,选择了一个既不过分靠近诺特也不过分靠近扎比尼的位置。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本书——不是炼金术相关的,而是一本《英国魔法历史概述》,显得自己正在为霍格沃茨的学习做准备。
列车发出鸣笛声,缓缓开动了。站台向后退去,伦敦的景色逐渐被郊区的田野取代。
包厢里一片安静,只有翻书声和列车行驶的规律声响。美蒂斯偶尔从书页上抬起头,观察她的两个同伴。
西奥多·诺特大约十一岁,但神态成熟得超越年龄。他有一头深棕色头发,眼睛是冷灰色,五官精致但缺乏表情。他读书时非常专注,偶尔会用羽毛笔在边缘做笔记,字迹小而工整。
布雷斯·扎比尼则截然不同。他肤色较深,有意大利或地中海血统的特征,黑发微卷,眼睛是深褐色。他的优雅是另一种类型——更时尚,更世俗。他看杂志时漫不经心,但美蒂斯注意到,他实际上在观察包厢里的其他两个人。
大约二十分钟后,诺特合上了书。“莱雅家族以炼金术闻名,”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但据我所知,你们的主要研究机构在法国。为什么选择霍格沃茨?”
这个问题直接而尖锐。美蒂斯放下书,谨慎地回答:“霍格沃茨有欧洲最好的魔法图书馆之一,而且斯内普教授的魔药学研究对我家族的炼金术有帮助。此外……”她顿了顿,“家族事故后,我需要换个环境。”
“我听说那场事故,”诺特说,声音依然平稳,“很遗憾。你父亲与尼可·勒梅有合作,是吗?”
美蒂斯感到颈间的衔尾蛇吊坠微微发烫。“是的,勒梅大师是我父亲的导师和朋友。”
“那你一定对魔法石很了解。”这次是扎比尼开口,他的声音比诺特更柔和,但同样带着评估的意味。
美蒂斯保持表情不变:“魔法石是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之一,但具体细节是勒梅大师的秘密。我父亲也只了解皮毛。”
这个回答既诚实又安全。诺特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德拉科对你很感兴趣,”诺特继续说,换了个话题,“这很少见。他通常只关注血统和地位。”
“莱雅家族的血统足够古老,”扎比尼评论道,翻过一页杂志,“而且与勒梅的联系很有价值。”
美蒂斯听出了他们的潜台词:在斯莱特林,一切都与价值和地位有关。德拉科对她的兴趣不仅因为她本人,还因为她代表的家族和关系网。
“我只是个新生,”她温和地说,“和你们一样,正在了解霍格沃茨。”
“不一样,”诺特直白地说,“你知道的比大多数新生多。从你对魔杖的选择就能看出来——奥利凡德说你的魔杖和哈利·波特的是孪生魔杖。”
美蒂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诺特连这个都知道。“奥利凡德先生确实提到过,但我认为那只是巧合。”
“在魔法世界,很少有真正的巧合,”诺特说,灰色的眼睛盯着她,“孪生魔杖共享同一只凤凰的尾羽,这意味着某种联系。你见到哈利·波特了吗?”
“在对角巷见过一次,”美蒂斯谨慎地说,“在摩金夫人长袍店。”
“你怎么看他?”这次是扎比尼问,他合上杂志,看起来真正感兴趣了。
美蒂斯思考了片刻。“他很……普通。不像传说中的救世主,更像一个紧张的新生。”
这个评价似乎让两个男孩都感到满意。诺特点点头:“我父亲说,救世主的名号被夸大了。波特只是个婴儿时发生的事,可能只是运气。”
扎比尼轻笑:“或者是邓布利多的宣传。校长擅长制造英雄。”
美蒂斯没有评论。她知道真相要复杂得多,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包厢门被拉开,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粗壮的男孩——克拉布和高尔。德拉科看到美蒂斯时,脸上露出混合了满意和不悦的表情。
“所以你在这里,”他说,走进包厢,“我说过斯莱特林应该坐在一起。”
“这个包厢也是斯莱特林,”美蒂斯平静地说,“而且如你所见,很安静。”
德拉科扫了诺特和扎比尼一眼,似乎在评估这个组合。然后他在美蒂斯旁边坐下,克拉布和高尔挤在对面,让原本宽敞的包厢显得拥挤。
“我们在讨论波特,”德拉科说,语气轻蔑,“诺特说你见过他?”
“在对角巷,”美蒂斯重复道,“他很普通。”
“不只是普通,”德拉科嗤笑,“他完全不了解魔法世界,和那个海格混在一起,还和韦斯莱家的人交朋友。”他转向美蒂斯,“你知道韦斯莱家吗?纯血统叛徒,穷得连一个加隆都要掰成两半花。”
美蒂斯知道此刻需要谨慎回应。完全赞同会显得谄媚,反对则会立刻被排斥。“每个家族有自己的选择,”她温和地说,“但确实,与麻瓜过度亲近会稀释魔法血统的力量。”
这句话巧妙地平衡了立场——她没有直接批评韦斯莱家,但赞同了纯血理念的核心观点。德拉科满意地点头。
“没错!我父亲说,如果纯血家族不坚持传统,魔法就会消亡。”他挺起胸膛,“马尔福家族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坚持最纯粹的血统。”
接下来的旅程中,德拉科主导了谈话。他谈论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有多厉害(“虽然去年输给了格兰芬多,但那是因为他们的找球手用了光轮2000,不公平的优势”),谈论斯内普教授有多严格但多厉害(“我父亲说他是欧洲最好的魔药大师”),谈论霍格沃茨的其他学院有多糟糕(“赫奇帕奇都是饭桶,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格兰芬多都是鲁莽的傻瓜”)。
美蒂斯大部分时间只是倾听,偶尔点头或提出无关紧要的问题。她观察着包厢里的动态:德拉科是明显的领袖,但诺特是他的智囊,扎比尼是谨慎的观察者,克拉布和高尔则只是随从。
她也注意到诺特偶尔会看她一眼,那眼神依然带着评估。扎比尼则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重新看起了杂志。
列车继续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色从田野变为丘陵。天空逐渐暗下来,乌云聚集,预示着一场雨。
大约一小时后,包厢门再次被拉开。这次是一个笑容可掬、圆圆脸的女巫,推着一辆装满零食的小推车。
“亲爱的,要不要买点零食?巧克力蛙、南瓜馅饼、比比多味豆……”
德拉科傲慢地挥手让她离开:“我们带了更好的。”他从行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锡盒,里面是家养小精灵准备的点心:小巧的三明治、马卡龙、水果塔。
但美蒂斯叫住了女巫:“请给我一个巧克力蛙,谢谢。”她付了钱,接过那个会动的包装。
德拉科皱眉:“那种廉价零食——”
“我想收集画片,”美蒂斯简单地说,“而且巧克力蛙是霍格沃茨传统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德拉科。他耸耸肩,递给她一个马卡龙:“试试这个,法国点心,你应该喜欢。”
美蒂斯接受了他的好意。巧克力蛙在她手中挣扎,她熟练地拆开包装,抓住青蛙,然后看向画片。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似乎正透过画片看着她。画片背面是他的生平简介。
“邓布利多,”德拉科嗤之以鼻,“我父亲说他是个老疯子,总想保护麻瓜和混血。”
“但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之一,”诺特平静地说,“即使你不认同他的政治观点,也不能否认他的力量。”
德拉科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
美蒂斯将画片收好。她知道,不久之后,她将亲眼见到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而他对她的秘密可能知道得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列车继续前行,天色完全暗下来。雨点开始敲打窗户,车厢内却温暖明亮。美蒂斯看着窗外掠过的模糊景色,思绪飘远。
此刻,在列车的另一节车厢里,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可能正在分享零食,讨论霍格沃茨,哈利第一次感受到友谊的温暖。赫敏·格兰杰可能在某个包厢里复习咒语,为分院仪式紧张。纳威·隆巴顿可能又在找他的蟾蜍莱福。
而她,美蒂斯·莱雅,坐在斯莱特林未来的核心圈子中,手握炼金术的秘密和对未来的预知,试图在命运的织网中找到可以改变的线头。
“我们快到了,”诺特突然说,看向窗外,“应该已经开始换校袍了。”
确实,列车明显在减速。远处,透过雨幕,可以看到山峦的轮廓和隐约的灯光。
德拉科站起来,从行李中取出他的校袍——墨绿色的内衬,精致的银线刺绣。“斯莱特林的绿色,”他自豪地说,“最优雅的颜色。”
美蒂斯也取出自己的校袍,简单但剪裁精良。她注意到诺特和扎比尼的袍子同样高质量,但更低调。克拉布和高尔的则普通得多。
换好校袍后,列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一个昏暗的小站台旁。站台上挂着的标志写着“霍格莫德车站”。雨下得更大了,但站台上有一盏盏灯笼在雨中发出温暖的光。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这边走!”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
美蒂斯跟着人流走下火车,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她看到了海格巨大的身影,他提着一盏大灯笼,像一座灯塔般站在站台中央。
“哈利!这边,哈利!”海格喊道。
美蒂斯看到哈利和罗恩挤过人群走向海格。
她也看到了赫敏,那个棕发女孩正努力不让自己的头发被雨淋得太湿。
“一年级新生跟我来!”海格喊道,“当心脚下,路有点滑!”
德拉科挤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我们跟着海格,他会带我们坐船。高年级学生会坐马车。”
美蒂斯点头,跟着人群走向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在雨夜中显得黑暗深邃。他们磕磕绊绊地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然后小路突然豁然开朗——
一片黑色的湖泊展现在眼前,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的塔楼尖顶直插夜空,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芒,在雨幕中像一盏盏漂浮的灯笼。
霍格沃茨。
即使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即使从电影和书中见过无数次,亲眼看到这座城堡仍然让美蒂斯屏住了呼吸。它比任何想象都更宏伟,更神秘,更……真实。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湖边的一队小船喊道。
德拉科立刻拉着美蒂斯上了一艘船,诺特和扎比尼跟上来。克拉布和高尔只能去另一艘船。
小船自动划离岸边,滑向湖中心。雨点打在湖面上,激起无数涟漪。城堡越来越近,越来越高,直到它的影子完全笼罩了他们。
美蒂斯抬头望着那些闪烁的窗户,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就是未来七年的家了,也是她试图改变命运的战场。在这座城堡里,有人将死去,有人将背叛,有人将牺牲。
而她在这里,手握炼金术的秘密和对未来的预知,像一个潜入剧院的观众,知道所有悲剧的情节,却试图改写剧本。
小船穿过覆盖着常春藤的悬崖,进入一个隐蔽的入口,最后停在一个地下码头。海格领着他们走上石阶,来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他举起硕大的拳头,在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表情严肃,头发缩成紧紧的发髻。米勒娃·麦格教授。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吧。”
麦格教授打开大门,门厅大得惊人,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把,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