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蒂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她走向摩金夫人:“您好,我需要霍格沃茨的校服。”
“又一个一年级新生!”摩金夫人高兴地说,手里的魔法卷尺自动飞向美蒂斯,“站到那边的脚凳上,亲爱的。三套素面工作袍,一顶尖顶帽,一双防护手套,一件冬用斗篷,对吧?”
“是的,夫人。”美蒂斯站上空着的脚凳。卷尺开始自动测量她的尺寸,在她周围飞舞。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目光。她转过头,正好与德拉科·马尔福四目相对。
铂金头发的男孩显然注意到了她——一个陌生的、气质独特的女孩。他的目光在她银白色的头发、灰紫色的眼睛和精致的法式衣着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了抬下巴,露出一个评估的表情。
美蒂斯礼貌地微微点头,然后转回头,任由卷尺继续工作。她能听到德拉科对父亲低声说了什么,卢修斯·马尔福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锐利。
另一边的哈利已经量完尺寸,从脚凳上下来。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摩金夫人打包他的衣服。就在这时,德拉科走向了他。
“喂,”德拉科用那种特有的、拖着长腔的语调说,“也是去上霍格沃茨吗?”
经典的场景在美蒂斯眼前上演。她一边假装专注于自己的测量,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哈利紧张地点头,德拉科开始炫耀自己对霍格沃茨的了解,批评海格,吹嘘魁地奇,然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父亲在隔壁买书,母亲在找魔杖。我自己倒是拿定主意要买什么款式的扫帚了——你觉得光轮2000怎么样?或者我应该坚持让父亲给我买横扫七星?你有自己的扫帚吗?”
哈利摇头。德拉科继续:“打过魁地奇吗?”
“没有。”哈利说。
德拉科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这时店门又开了,海格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哈利!给你买了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的——”
“海格!”哈利如释重负地跑过去。
德拉科的表情变得轻蔑。“原来是他,”他对父亲说,“哈利·波特。”
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哈利一眼,但什么也没说。父子俩离开了店铺。
美蒂斯的测量也完成了。摩金夫人开始为她打包衣服。“半小时后来取,亲爱的。”
“谢谢。”美蒂斯从脚凳上下来。这时,哈利和海格也要离开,哈利转头时,目光无意中与她的相遇。
那一瞬间,美蒂斯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伤疤——一道细长的闪电形疤痕,藏在凌乱的黑发下。真实的伤疤,而不是电影里的特效。那个标志着救世主身份、承载着母亲牺牲保护的伤疤。
哈利似乎注意到她在看他的额头,有些不安地抬手捋了捋头发试图遮挡。美蒂斯立刻移开目光,礼貌地微笑点头,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清晰但轻柔的声音说:“很高兴见到你,波特先生。期待在霍格沃茨见面。”
哈利愣住了,显然没预料到一个陌生女孩会知道他的名字,还用这么正式礼貌的语气打招呼。他张了张嘴,但美蒂斯已经走出了店铺,融入对角巷的人群中。
门外,她靠在墙边,深深吸了口气。手心有些出汗。
她见到了哈利·波特。那个她读了七本书、看了八部电影、为他流过眼泪的男孩。现在他是真实的,有呼吸的,活生生的。瘦小,腼腆,还没有成为后来那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救世主。
她也见到了德拉科·马尔福——还不是食死徒,还不是那个在天文塔上颤抖着下不了手的男孩,还是一个被宠坏的、傲慢的纯血小少爷。
“小姐,您还好吗?”菲比担忧地问。
“我很好,菲比。”美蒂斯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斗篷,“只是……有点震撼。我们继续吧。接下来是魔杖。”
奥利凡德魔杖店就在不远处,那狭窄破旧的小店面前挂着褪色的招牌:“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橱窗里,一根魔杖躺在褪色的紫色垫子上。
美蒂斯推门进入时,门铃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店里比她想象得更拥挤——从地板到天花板堆满了成千上万个狭长的盒子,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某种古老木材的淡淡香气。
一个老头从梯子后面出现,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店里像两轮明月,很大,很亮,透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光芒。
“啊,”他说,声音轻柔,“又一个新面孔。法国来的,如果我没猜错。莱雅家的?”
美蒂斯点头:“是的,先生。美蒂斯·莱雅。”
“我记得你的祖父,”奥利凡德说,开始在盒子堆中移动,手指拂过一些盒子,“埃德蒙·莱雅,月桂木,龙心神经,十一英寸,相当柔韧。一个好魔杖,适合那些有远大抱负的人。”他转过头,银色的大眼睛注视着她,“你父亲呢?阿尔芒·莱雅?”
“是的,”美蒂斯轻声说。
“紫杉木,凤凰尾羽,十三英寸半,坚硬。一个强大的魔杖,适合那些行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界的人。”奥利凡德的声音里有一丝遗憾,“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很遗憾。炼金术界失去了一位天才。”
美蒂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
奥利凡德已经拿下了几个盒子。“那么,让我们看看什么魔杖会选择你。惯用哪只手?”
“右手。”
一根魔杖被递到她手中——柳木,独角兽毛,十英寸。她刚握住,奥利凡德就摇头:“不,不,不是这个。”他换了一根——樱桃木,龙心神经,十二英寸。美蒂斯挥动时,架子上的一排盒子哗啦啦掉了下来。
“绝对不是!”
接下来是梣木、山毛榉木、黑胡桃木……每根魔杖都有不同的材质和杖芯,但没有一根是合适的。盒子在柜台边堆积起来,奥利凡德却越来越兴奋。
“有趣,非常有趣,”他喃喃自语,“一个挑剔的顾客。总是这样,那些最有潜力的巫师……”
终于,他拿下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盒子,吹掉上面的灰。“试试这个: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令人惊讶的柔韧。”
美蒂斯接过魔杖。当她的手指握住杖柄时,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开来。她轻轻一挥,魔杖尖迸发出一串金色和银色的火花,像微型烟花般在店里绽放,空气中响起悦耳的音符。
奥利凡德拍手:“太好了!太棒了!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有趣,太有趣了!”
“有趣?”美蒂斯问,仍然握着那根感觉无比契合的魔杖。
“冬青木是一种稀有且高贵的木材,象征着保护、克服愤怒和死亡,”奥利凡德说,他的大眼睛盯着她,“而凤凰尾羽是最稀有的杖芯之一,能够施展最广泛的魔法。这根魔杖尤其特别,因为它与另一根魔杖共享同一只凤凰的尾羽——那是多年前卖出的另一根魔杖,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正好适合对抗黑魔法……”
美蒂斯的心跳几乎停止。“另一根魔杖的主人是谁?”
奥利凡德的眼睛闪着神秘的光:“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有些魔杖之间会相互联系,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七加隆,谢谢。”
美蒂斯付了钱,脑子里回响着奥利凡德的话。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这是哈利的魔杖。她和哈利有着孪生魔杖,杖芯来自同一只凤凰。
这是巧合吗?还是某种命运的联结?
她走出魔杖店时,天色已近黄昏。她还需要买课本、坩埚、天平、望远镜、玻璃瓶……清单上的物品还有很多。但在那之前,她决定先回安全屋一趟,整理思绪。
回安全屋的路上,她一直握着那根冬青木魔杖。它在她手中感觉如此自然,仿佛是她手臂的延伸。当她无意中用手指轻轻拂过杖身时,魔杖发出柔和的微光,像是在回应。
“小姐的魔杖很特别,”菲比小声说,“菲比能感觉到它的力量。”
美蒂斯点点头,没有解释她所知道的事。孪生魔杖……这意味着她和哈利之间已经存在了一种魔法联系。这可能会带来麻烦(比如魔法冲突),但也可能成为某种优势。
安全屋里,她将今天买的东西一一放好:魔杖、长袍(菲比已经取回来了)、课本(她在丽痕书店迅速采购了所有必需品)、以及各种学习用具。她还特意买了一个坚固的龙皮箱,用来存放她的炼金工具和材料——箱子上施加了保密咒和抗干扰咒,只有她能打开。
当晚,她坐在安全屋的小书桌前,借着灯光写下日记:
1991年8月15日
今天见到了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比我想象的更瘦小,更腼腆,但他眼中有一种坚韧,那是德思礼一家无法摧毁的东西。德拉科……还是那个被宠坏的纯血小少爷,但我必须记住,他现在还不是食死徒,他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的魔杖与哈利的共享同一只凤凰的尾羽。奥利凡德说这“有趣”,而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孪生魔杖不会互相攻击,这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些冲突中成为关键。
父亲在古灵阁留给我的笔记提到要警惕邓布利多的“更大计划”。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也知道邓布利多基本上是站在正义一方的。问题在于,他愿意为了更大的善做出牺牲——包括他自己的生命,以及其他人的。
三天后是9¾站台的日子。我需要决定如何与德拉科互动,以及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接近哈利。太热情会引起怀疑,太冷淡会错失机会。必须在斯莱特林的优雅和格兰芬多的真诚之间找到平衡。
另外,我必须开始研究父亲未完成的炼金阵。“知晓过去者、活在当下者、相信未来者”——如果我是第一个,那么另外两个是谁?我需要在霍格沃茨找到他们。
她停下笔,看向窗外。伦敦的夜空被城市灯光染成暗橙色,看不见星星。但在遥远的苏格兰,霍格沃茨城堡正等待着新学年的开始,等待着哈利·波特,也等待着她——一个带着秘密和使命的斯莱特林新生。
美蒂斯收起日记,躺到床上。明天她还需要完成一些最后的采购,然后就是等待9月1日的到来。
闭上眼睛时,她再次握紧了冬青木魔杖。杖柄温暖地贴着她的掌心,仿佛在默默承诺:无论前方是什么,它都会与她并肩作战。
而在城市的另一处,女贞路4号的碗柜里,哈利·波特也握着同样的冬青木魔杖,在睡梦中露出几个月来的第一个微笑。
两根孪生魔杖,在两个未来的盟友手中,静静等待着它们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次相遇。
命运的织机已经开始编织新的图案,而美蒂斯·莱雅,这位来自法国的炼金术师后裔,即将成为那个试图改变织物颜色与纹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