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笼罩在柔和的暖光里，香氛机轻轻喷出雪松与白麝香的舒缓气息。
丁程鑫准备好最后一首歌时已是深夜，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时钟指向一点半的时候，马嘉祺推门而入。
手上提着饭盒，马嘉祺从家里做完宵夜便紧赶慢赶给丁程鑫送来。
馄饨皮薄，几个小巧精致地飘在汤里，他撒了一些虾皮和紫菜，又在来的途中买了一份烤苕皮。
丁程鑫抬眼望见马嘉祺的那一刻，眼底的疲惫瞬间化开，像春雪消融。
他伸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饭盒，说道：
丁程鑫“谢谢马老师啦。”
瓷勺碰触碗沿的脆响在静谧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丁程鑫舀起一只半透明的馄饨，灯光透过薄皮映出内馅的粉嫩色泽。
咬破的瞬间，荸荠粒在齿间迸出清甜的汁水，混合着虾仁的鲜香在口腔漫开。
丁程鑫“嗯，好吃。”
他又舀起另外一只，递到马嘉祺嘴边。
丁程鑫“你也吃一点。”
马嘉祺微微一怔，随即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丁程鑫“怎么样？”
丁程鑫歪着头问，手指还保持着递勺子的姿势。
马嘉祺细细品味着，突然轻笑出声。
马嘉祺“盐好像放多了。”
丁程鑫“骗人。”
丁程鑫笑着收回勺子。
丁程鑫“刚刚好。”
马嘉祺笑着伸手，拇指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夏夜的温度让这触碰格外灼热，丁程鑫下意识舔了舔被擦过的地方，尝到马嘉祺指尖残留的、来自路边摊的孜然香气。
马嘉祺“吃慢点，还有烤苕皮。”
马嘉祺从塑料袋里取出食物，油纸包裹着的苕皮冒着热气。
开动之前，丁程鑫特地掀起来，确认没有折耳根后才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小动作被马嘉祺尽收眼底，他拧开水杯递给对方。
马嘉祺“知道你的口味，没让老板加折耳根。”
丁程鑫咬下最后一口苕皮时，酥脆的外皮簌簌落在马嘉祺掌心。
马嘉祺“别浪费。”
马嘉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腹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丁程鑫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薄茧，是常年练琴留下的痕迹。
丁程鑫“今天那个神童怎么样？”
今天连续指导八小时，马嘉祺僵硬地转了转手腕，眼里满是疲态。
马嘉祺“把肖邦弹得像打桩机。”
他无奈地笑笑。
马嘉祺“不过比你当年好点。”
丁程鑫踢了他一脚，在对方米色休闲裤上留下灰印，马嘉祺也不恼，从包里取出另一个保温盒。
马嘉祺“路过老城区买的。”
掀开盖子，是丁程鑫念艺校时最爱的桂花糖藕，蜜汁还在拉丝。
丁程鑫眼睛倏地亮起来。
丁程鑫“你还记得。”
熟悉的香甜一下子在舌尖化开，味道让他想起从前的日子。
马嘉祺看着他嘴角上沾到的糖浆，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那帕子边角已经有些起毛，却洗得干干净净，略微带着些阳光的气息。
马嘉祺“慢点吃。”
月光泼了满地，他们谁都没动，任交缠的呼吸将雪松香薰搅成夏夜特有的黏稠。
演唱会紧锣密鼓地筹办，丁程鑫怀中抱着应援棒，正在给每个座位分发。手机叮咚一声，是马嘉祺发来消息。
马嘉祺【转身。】
虽然不明所以，可当看见这两个字时，他依旧云里雾里地转了身。
马嘉祺“我在你身后。”
丁程鑫险些手滑，实话说此刻既惊喜又意外。
昨晚马嘉祺和他说，今早有课，不能陪他一起准备。
丁程鑫“你骗我。”
马嘉祺接过他怀中的东西，一个一个摆好。露天看台，场地虽大，但没有制冷设备，两人的额头上都直冒汗。
马嘉祺“喝点水吧。”
丁程鑫接着对方递来的水抿了一口。
丁程鑫“课上完了？”
马嘉祺“嗯，一结束就来找你了。”
阳光依旧炙烤着，丁程鑫看着马嘉祺认真的背影，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隐约透出肩胛骨的轮廓。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悄悄定格。
马嘉祺“偷拍我？”
马嘉祺突然回头，眼角微微上扬。
丁程鑫大方地承认。
丁程鑫“对啊，就拍你。”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马嘉祺弯腰的侧影，阳光透过衬衫勾勒出他精瘦的腰线。
丁程鑫“这张构图不错吧？”
马嘉祺直起身，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揽住丁程鑫的肩膀，另一只手举起手机。
马嘉祺“要拍就拍合照。”
镜头里，丁程鑫的耳尖还泛着红，马嘉祺的鼻尖上挂着汗珠，两人挤在小小的取景框里，背景是铺满阳光的露天看台。
马嘉祺“笑一个。”
马嘉祺轻声说。
快门声响起，定格了丁程鑫猝不及防的笑颜和马嘉祺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马嘉祺“发我一份。”
马嘉祺收起手机。
马嘉祺“当屏保。”
丁程鑫踢了踢他的鞋尖。
丁程鑫“得寸进尺。”
远处舞台传来钢琴试音的声音，马嘉祺皱了皱眉，职业病发作。
马嘉祺“降E调有点飘，我去看看。”
丁程鑫跟在他身后，看着马嘉祺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调试，阳光穿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调试完毕，马嘉祺突然弹起一段旋律。
是丁程鑫新歌的前奏。
马嘉祺“来一遍？”
马嘉祺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琴凳。
彼此之间只剩静默，肩膀贴着肩膀，手指偶尔在琴键上相碰，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场馆内座无虚席，丁程鑫站在舞台中央，汗湿的鬓角在聚光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他微微侧头，目光越过刺眼的灯光，落在观众席的某个角落。
马嘉祺就坐在那里，戴着黑色口罩，指节轻轻抵着下巴，安静地望着他。
丁程鑫“今晚很感谢大家来到这里。”
丁程鑫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哽咽。
丁程鑫“谢谢你们来听我唱歌。”
丁程鑫“最后一首歌之前，我有话要说。”
观众席传来几声零星的尖叫，但很快安静下来。丁程鑫的目光扫过前排，最终在靠里的位置停留了一瞬。
马嘉祺就坐在那里，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
丁程鑫“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死寂瞬间笼罩整个场馆，前排有粉丝的手幅啪一声掉在地上。
丁程鑫“我知道，是我不对，一直瞒着你们。”
马嘉祺察觉到不妙，指节不自觉攥得发白，眼神里充满惊愕。
丁程鑫“他是个很好的人。”
说罢，丁程鑫深深鞠了一躬。
丁程鑫“大家都看见了，每个人的座位旁都有小话筒，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可以畅所欲言。”
丁程鑫垂着眼睫，看见前排几个站姐颤抖着举起话筒，却迟迟没有按下录音键。
直到良久后，才有了陆陆续续的声音。
有祝福，也有谩骂。
丁程鑫照单全收，待到不再有新的声音出现，他重新开口。
丁程鑫“我知道你们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请给我们机会和时间。”
丁程鑫“今天最后一首歌，送给台下的你们。”
丁程鑫“也送给他。”
丁程鑫的嗓音比平时低半个调，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却轻柔有力。
丁程鑫【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丁程鑫【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丁程鑫【一次次失去又重来 我没离开】
丁程鑫【陪伴是 最长情的告白】
马嘉祺陪着一起在台下小声唱，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丁程鑫窝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哼着副歌的场景。
那时窗外正飘着雪，茶几上放着两杯热可可。
马嘉祺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机屏幕，锁屏上是今天刚拍的合照。
歌声渐渐停止，台上的丁程鑫轻声说：
丁程鑫“这首歌的间奏部分，我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
丁程鑫面色平静，但马嘉祺注意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丁程鑫“现在我知道了。”
他的视线和马嘉祺对上。
丁程鑫“少的是你的温度。”
谢谢你，
在籍籍无名的日子里，
陪我度过漫长岁月。
——fin——
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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