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边伯贤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陈茶翻新的。”
洛云初凑过去闻了闻，立刻咳嗽起来：“还有烟熏味！您拿火烤过吧？”
老板脸都绿了。边伯贤有点意外地看她：“你懂茶？”
“不懂......”洛云初不好意思地低头，“但我鼻子灵，闻出焦味了。”
从茶庄出来，边伯贤突然问：“想学看账么？”
“啊？”洛云初愣住，“您肯教我？”
“明天开始，上午看账，下午出门。”边伯贤迈步往前走，“学不会就别想出去玩。”
于是每天上午，边伯贤的书房就成了课堂。他教得严厉，洛云初学得认真。
“这里，进项和出项对不上。”边伯贤用朱笔圈出一处，“再看一遍。”
洛云初扒拉着算盘算了三遍，终于找出问题：“是漕运的损耗没记进去！”
“嗯。”边伯贤神色稍霁，“还不算太笨。”
半个月后的傍晚，两人在西湖边散步。洛云初掰着手指头数：“盐铺、茶庄、米行、绸缎庄......王爷，您是不是把江南的产业都带我走遍了？”
“差不多。”边伯贤停在一棵柳树下，“明日该回京了。”
洛云初笑容淡下去：“这么快......”
“舍不得？”
“嗯......”她低头踢着石子，“回去又要见太后，还有那些总想往您身边塞人的大臣......”
边伯贤抬起她下巴：“不喜欢那些人？”
“不喜欢！”洛云初脱口而出，“讨厌死了！”
边伯贤眼里有笑意：“那就不见。”
“哪能不见啊......”洛云初嘟囔，“上次太后还说我不生孩子......”
边伯贤突然松开手，转身往前走。洛云初心口一紧，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他却在不远处的小摊前停下，买了盏荷花灯回来。
“放灯去。”他把灯塞给她，“有什么心愿，对着灯说。”
湖边好多放灯的人。洛云初蹲在湖边，看着暖黄的灯光映在水面上。
“许的什么愿？”边伯贤问。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灯推远，看着它晃晃悠悠漂向湖心。
站起身时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水里。边伯贤一把搂住她的腰：“小心点。”
他的手臂很有力，隔着薄薄的夏衣传来体温。洛云初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边伯贤低头看她：“刚才是不是许愿要生孩子？”
“才不是！”洛云初羞得直捶他胸口，“我许的是......是......”
“是什么？”他声音低了下来。
“是希望年年如今日......”她声音越来越小，“岁岁似今朝......”
边伯贤的手臂收紧了些。远处传来悠扬的渔歌，湖面上的荷花灯星星点点，像落了一湖的星星。
“好。”他低声说，“就依你所愿。”
回京的船逆流而上，走得比来时慢许多。洛云初趴在船舷边唉声叹气：“王爷，咱们不能走陆路吗？坐船好闷。”
边伯贤正在看邸报，头也不抬：“陆路颠簸。”
“可船上什么都玩腻了......”她凑过去扯他袖子，“您陪我下盘棋？”
“你棋太臭。”
“那打双陆？”
“输不起要哭。”
洛云初气鼓鼓地坐回去。过了一会儿又蹭过来：“王爷，晚上靠岸补给时，能去镇上逛逛吗？”
边伯贤终于放下邸报：“又想买什么？”
“买点土仪带回去送人呀。”她扳着手指数，“素月爹娘爱吃蜜枣，星回她弟弟要考秀才了得送支好笔......”
“准了。”边伯贤重新拿起邸报，“别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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