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过分的是马龙，居然举着专业摄像机，还打起了反光板。

晚上九点，运动员公寓的小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

王楚钦系着围裙正在煮泡面，突然听见敲门声。

开门看见楚瑶站在走廊，手里拎着袋东西："换。"

袋子里是新鲜蔬菜、鸡蛋和手工面条。王楚钦眼睛一亮："你做的？"

"食堂张师傅的。"楚瑶走进来，顺手带上门，"赌你输给雷霆。"

少年顿时想起下午和马打的"乒乓球赛"，他确实一个球都没接到，灶台上的水正好烧开，蒸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煮面时，王楚钦的衣袖总是往下滑。

楚瑶站在他身后，伸手帮他把袖子挽上去，指尖不经意擦过手腕内侧的皮肤，少年手一抖，差点把鸡蛋壳掉进锅里。

"专心。"楚瑶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他耳廓，王楚钦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带着脖子都泛起粉色。

吃完夜宵，两人沿着训练基地的人工湖散步，春夜的微风拂过柳枝，水面上倒映着细碎的星光。

"下周..."王楚钦踢着石子，"要去德国公开赛了。"

楚瑶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雷霆的鬃毛手绳，王楚钦上次用马毛编的。

"半个月。"少年声音闷闷的，"你...记得看比赛。"

湖边路灯突然闪烁两下，惊飞了栖息的水鸟，楚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

是个小小的马蹄铁钥匙扣，内侧刻着经纬度坐标，王楚钦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马场的位置？"

"嗯。"楚瑶轻声说，"想雷霆就按这里。"她示范着按下某个隐蔽的开关，钥匙扣立刻传出黑马熟悉的嘶鸣声。

王楚钦眼眶突然发热。

他把钥匙扣紧紧攥在手心，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去牵楚瑶，指尖相触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口哨声，林高远和樊振东不知何时躲在树丛里，手机镜头在月光下反着光。

"王楚钦！"林高远扯着嗓子喊，"刘指导查寝了！"

少年下意识要松手，却被楚瑶反手握住。

她拉着他转身往公寓走，身后传来队友们夸张的起哄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的部分像是一个完整的圆。

正月里的北京清晨，呵出的白气能在空中停留好几秒。

王楚钦搓着手站在马场外围，羽绒服帽子上的貉子毛结了一层细霜，他怀里揣着两杯豆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已经冻成了冰碴。

"给。"楚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递过来一副毛线手套，王楚钦低头看，发现手套掌心处绣着个歪歪扭扭的乒乓球图案。

"你织的？"少年眼睛亮得惊人，差点打翻豆浆，楚瑶别过脸去整理雷霆的鞍具，耳尖却微微泛红："奶奶教的。"

豆浆是咸口的，加了虾皮和紫菜。王楚钦喝得太急，一滴汤汁挂在嘴角，楚瑶自然地伸手替他擦掉，指尖碰到他冰凉的鼻尖，皱眉："怎么不戴围巾？"

"忘、忘了..."少年结结巴巴地回答，突然从兜里掏出条皱巴巴的红色围巾，"但这个带了！"，正是楚瑶去年落在训练馆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