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刚走出虹桥机场VIP通道，就看见家里那辆哑光黑的迈巴赫静静停在专属车位，车旁站着管家陈叔，一身笔挺的深灰西装，连袖扣都是低调的铂金暗纹。

"小姐，路上辛苦了。"陈叔微微躬身，接过她的登机箱，"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炖了雪梨燕窝，润润嗓子。"

车窗降下，楚瑶的爷爷，楚老爷子正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一对和田玉核桃，听见动静才缓缓睁眼。

那双眼睛锐利如鹰，哪怕已经七十多岁，目光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瘦了。"老爷子上下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国家队伙食不行？"

楚瑶坐进车里，真皮座椅自动调节成她习惯的角度，车载香氛系统释放出淡淡的沉香木气息。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从包里摸出个小盒子递过去："国乒队的秦指导托我带的，说是您喜欢的。"

老爷子打开一看，是枚古董怀表，表盘上刻着精细的赛马图案，他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那老家伙还没忘本。"

车子驶上高架，窗外上海的天际线在暮色中流光溢彩。

楚瑶的手机震动，王楚钦发来一张照片，他正抱着一盒泡面坐在机场候机厅，配文：【吉林零下三十度但我的心是热的】

她刚要回复，老爷子忽然开口："那小子？"

"……嗯。"

"黏人精。"老爷子点评完，转头对陈叔道，"让厨房再加道蟹粉狮子头，瑶瑶小时候爱吃。"

楚家老宅坐落在西郊别墅区，法式园林里点缀着汉白玉雕塑，暖黄色的地灯照得整条车道如同星河。

楚瑶刚踏进玄关，两只雪白的萨摩耶就扑了过来，狗爪子在她训练服上留下几道泥印。

"雷霆要是看见非得踢它们。"她揉着狗头嘀咕，抬头看见餐厅的景象却愣住了——

二十人座的桃花心木餐桌上，转盘摆着整只金汤花胶鸡，澄澈的高汤里浮着野生黄鱼肚，冰雕天鹅托着刺身拼盘，蓝鳍金枪鱼大腹像玛瑙般油润，最醒目的是中央的炭烤帝王蟹，蟹壳上淋着黑松露酱，蟹腿肉已经剔好，摆成绽放的莲花造型。

"发什么呆？"父亲楚明远从酒窖走出来，手里拿着瓶82年的拉菲，"你妈非说要搞什么分子料理，把厨房折腾得鸡飞狗跳。"

楚瑶的母亲林晚晴正指挥佣人摆盘，闻言回头瞪了丈夫一眼："我们还以为瑶瑶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过年，当然要——"

"谁说要带他来了？"楚瑶耳根发烫。

老爷子在主位坐下，银制筷子敲了敲骨瓷碗："先吃饭。"

楚瑶刚夹起一筷清炒河虾仁，手机屏幕亮起。

王楚钦发来视频请求，背景音里能听见东北方言的喧闹声。

"关掉。"老爷子眼皮都不抬。

"就接一下。"她按下接通，镜头里立刻出现王楚钦冻得通红的脸，背景是热气腾腾的家院，铁锅里炖着酸菜白肉。

"楚瑶！你看我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通过镜头看到了楚家餐厅的水晶吊灯和满桌珍馐。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舀了勺蟹粉豆腐："王家的孩子？"

视频那头一阵兵荒马乱，王楚钦手忙脚乱地整理衣领："爷爷好！我是王楚钦，那个，祝您新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去年全国赛表现不错。"老爷子突然道，"但你反手拉球动作太急，容易漏球。"

王楚钦瞪圆了眼睛："您、您看过我比赛？"

"食不言。"老爷子夹了片东星斑放到楚瑶碗里，示意陈叔，"给小朋友发个红包。"

佣人捧来鎏金托盘，上面躺着个鼓鼓的红色信封，王楚钦在视频里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拿着。"老爷子淡淡道，"买点护膝，冰天雪地别冻着腿。"

楚瑶眼看着王楚钦眼眶又红了，赶紧掐断视频。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母亲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父亲假装研究红酒标签，只有老爷子镇定自若地继续喝汤。

晚饭后，楚瑶被叫进书房。

老爷子站在落地窗前，外滩的灯火在他身后流淌成金色的河。他抛来一个绒布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枚翡翠平安扣，水头极好，用细细的金链穿着。

"你奶奶留下的。"老爷子语气罕见地柔和，"戴着它，赛场上平安。"

楚瑶摩挲着温润的玉石，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马蹄声。

她推开露台门，只见庭院里不知何时支起了小型障碍赛场地，一匹通体雪白的阿拉伯马正昂首嘶鸣。

"荷兰空运来的。"老爷子站在她身后，"雷霆该有个伴了。"

白马的鬃毛在夜风中飞扬，楚瑶摸出手机拍了张照。

消息刚发出去，王楚钦立刻回复：【？？？你们家马场建在院子里？！】

紧接着又跳出一条：【我跟我妈学包饺子了回去包给你吃】

配图是歪歪扭扭的饺子，有几个还露馅了，楚瑶笑着锁屏，发现老爷子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那小子，"老爷子突然问，"会骑马吗？"

"……不会。"

"开春带他来。"老爷子转身往屋里走，声音里藏着笑意，"摔几次就懂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