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楚瑶在埃及棉床单里醒来时，发现床头柜上已经摆着鎏金骨瓷杯。
杯中的红枣桂圆茶飘着袅袅热气，杯底沉着两片年份陈皮，这是奶奶四十年来雷打不动的养生方子。
"囡囡醒啦？"奶奶推门进来，手里捧着雪白的羊绒家居服。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拂过楚瑶训练留下的肩胛骨淤青，转身从黄花梨五斗橱里取出个珐琅小罐："云南带来的野生三七粉，比队医给的管用。"
楚瑶刚要伸手接，奶奶已经拧开盖子，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抹在她伤处，药香混着老人袖口的檀香味，让她想起小时候发烧，奶奶整夜握着她的手念《心经》的日子。
楼下飘来焦糖般的甜香，母亲正在厨房监工。
楚瑶趿着真丝刺绣拖鞋下楼，看见中岛台上摆着二十四种馅料的水晶虾饺，面皮薄得能看见内里粉红的虾仁。
穿白色制服的厨师正往松露蒸蛋上撒金箔，见到她立刻鞠躬："小姐新年好，夫人说今天试新到的白鲟鱼子酱。"
"宝贝醒啦。"母亲系着爱马仕围裙走过来，手里端着青花缠枝纹炖盅，"先喝燕窝，你爸半夜就去外滩18号排队买的血燕。"
盅里琥珀色的燕窝丝上浮着两粒枸杞，像雪地里落下的朱砂。
吃过早饭，楚瑶被母亲拉到三楼衣帽间。
智能灯光渐次亮起，照见中央陈列柜里躺着的新年礼物，梵克雅宝的芭蕾舞者胸针，钻石铺镶的裙摆恰好构成一个跃马造型。
"你爸非说像雷霆。"母亲笑着打开侧柜，里面整齐挂着十几套高定马术服，袖口都绣着楚瑶名字的暗纹，最醒目的是件香槟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古董马术奖章。"这是你爷爷年轻时在维也纳比赛赢的，非要改给你当领针。"
楚瑶抚过奖章上"1937"的刻痕，手机突然震动。
王楚钦发来张照片，他穿着明显小一号的围裙，正在吉林家里的开放式厨房擀饺子皮，面粉糊了半边脸。
配文：【我妈说上海姑娘肯定看不上这种手艺】
她刚要回复，奶奶捧着个紫檀匣子进来："试试这个。"匣子里是对羊脂玉手镯，触手生温。"你姑奶奶从和田矿上亲自挑的料，供在普陀山整三年。"
老人执起她的手，玉镯滑过腕骨时发出清越的声响。
手机又震，王楚钦发来段视频。
镜头晃过贴满福字的客厅，最后定格在餐桌中央，纯金打造的饺子摆件，每个只有指甲盖大，盛在翡翠雕的盘子里，他得意的声音传来："看！我爸的审美！比真饺子强吧？"
下午茶摆在玻璃花房。
三层的英国古董银架上，下层是现烤的司康饼配clotted cream，中层是做成马术障碍造型的翻糖饼干，顶层摆着楚瑶最爱的树莓费南雪。
祖母绿切割的香槟杯里，唐培里侬粉红香槟泛着细密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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