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练

北京郊外马术基地的清晨，草场上覆着一层薄霜。

楚瑶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小朵云雾，她轻拍雷霆的脖颈，黑马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左耳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

"新年第一天就加练？"林教练抱着记录板走过来，"王楚钦那小子没缠着你？"

楚瑶正要回答，雷霆突然竖起耳朵，场边围栏上挂着个熟悉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一张便签：【7:30的奶黄包在兜里别凉了】

她伸手从马鞍袋里摸出尚有余温的纸包，嘴角不自觉上扬。

林教练摇摇头走开，假装没看见弟子藏在饲料桶后偷看的高个少年。

国家乒乓球队训练馆里，王楚钦正和樊振东进行多球训练。

他今天反手格外凶猛，连续三个擦边球打得樊振东直喊暂停。

"吃错药了？"樊振东擦着汗问。

"新年新战术。"王楚钦转着球拍，眼睛却瞟向窗外，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马场的障碍赛场地。

刘国梁总教练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想看就光明正大去看。"说着抽走他手里的球拍，"带上这个。"

王楚钦低头，发现教练塞给他的是个迷你球拍钥匙扣，拍面上刻着"楚瑶专属"四个小字。

正午十二点，楚瑶刚给雷霆卸下马鞍，就被一根糖葫芦戳到眼前。

山楂果上裹着晶莹的糖壳，顶端还粘着片金箔。

"食堂特供新年甜点。"王楚钦晃了晃手里另一根，"我那份的金箔被你抢走了。"

楚瑶咬下一颗山楂，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少年突然凑近，舌尖飞快掠过她嘴角："沾到糖了。"

马厩角落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马术队的小队员们假装路过，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下午几点结束？"楚瑶面不改色地问。

"四点！"王楚钦眼睛亮起来，"秦指导说要劳逸结合。"

"嗯。"楚瑶把最后两颗山楂塞进他嘴里，"来马场找我。"

夕阳将马场染成金色时，王楚钦抱着两杯热奶茶蹲在障碍场边。

楚瑶正驾驭雷霆练习新动作，马匹腾空的瞬间，少女的身体与阳光形成一道完美的剪影。

"帅呆了！"少年忍不住欢呼，差点打翻奶茶。

楚瑶勒马停在他面前，鼻尖还挂着汗珠："试试？"

五分钟后，王楚钦战战兢兢地坐在雷霆背上，双手死死抓着马鞍前桥。

楚瑶牵着缰绳慢慢走，嘴角噙着笑："未来的世界冠军就这点胆子？"

"这比接马龙的发球还吓人..."王楚钦刚说完，雷霆突然小跑起来，吓得他一把抱住马脖子，"楚瑶！管管你儿子！"

黑马得意地喷了个响鼻，精准地把少年颠到了饲料堆里。

楚瑶笑着伸手拉他，却被拽着一起栽进干草堆。

草屑飞扬中，王楚钦突然发现她的睫毛上沾着一片金箔，是中午那根糖葫芦的残迹。

"闭眼。"他轻声说。

"干嘛？"

"有脏东西。"

楚瑶刚闭上眼睛，唇上就落下温柔的触感。

王楚钦的吻带着奶茶的甜香，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路灯亮起时，两人共骑一辆共享单车往回走，王楚钦坚持这是"节能减排"。

楚瑶坐在后座，双手插在他羽绒服口袋里，脸颊贴着他温暖的后背。

"停一下。"她突然拍拍少年的腰。

路边老伯的烤红薯摊飘着诱人香气。

王楚钦跳下车，用手机扫码的功夫，楚瑶已经挑了个最大的掰开。

橙红的薯瓤冒着热气，她吹了吹，把最甜的那一半递过去。

"烫！"王楚钦咬了一口直哈气，却还是坚持把红薯心挖给她，"你喜欢的部分。"

回程路上，单车链条发出欢快的咔嗒声。

楚瑶数着王楚钦羽绒服帽子上的银杏叶图案，一共七片，代表他们相识的七年。

少年突然哼起跑调的歌，是他们在KTV唱过的《小幸运》。

"难听。"楚瑶评价道，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后背。

宿舍楼下，王楚钦变魔术般从怀里掏出个保温盒："跨年剩下的蛋糕...我重新裱花了。"

盒子里躺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马头，旁边是用草莓酱写的"2019"。楚瑶挖了一勺，突然皱眉："怎么有股...牙膏味？"

"啊！"王楚钦一拍脑门，"拿错成薄荷味的了！"

路灯下，两人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2019年的第一天，就这样裹着烤红薯的甜香和薄荷味，永远留在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