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北京，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楚瑶站在马场中央，看着雪花落在雷霆乌黑的鬃毛上，转瞬即逝。
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左手腕上的疤痕在低温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么早？"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楚钦小跑着靠近，羽绒服帽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他怀里抱着个保温桶，脸颊和鼻尖冻得通红。
"食堂阿姨特制的姜撞奶。"他揭开盖子，浓郁的姜香混合着奶味扑面而来，"说是能预防感冒。"
楚瑶接过勺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冻僵的手。王楚钦像是被烫到般缩了一下，又强作镇定地掏出一副毛线手套："织得不太好...将就着用。"
手套掌心处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马图案，针脚粗糙却温暖。楚瑶认出那是雷霆的轮廓，左耳处还特意用红线绣了个伤疤。
"你自己织的？"
"跟队里大姐学了半个月。"王楚钦低头搓着手，"第一次织，有点丑..."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楚瑶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少年瞬间僵成了雪人。
国家乒乓球队训练馆早早挂起了圣诞装饰。楚瑶站在门口，看着王楚钦和队友们打表演赛。少年穿着红色运动服，在绿色球台前格外醒目。
"楚教练好！"许昕故意大声喊道，"来指导我们打球啊？"
场馆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王楚钦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一个反手击球直接打飞。
"我是来找人的。"楚瑶平静地说，从背包里拿出个长条盒子，"物归原主。"
王楚钦小跑过来，打开盒子后愣住了，里面是他借给楚瑶的那把复合弓，但弓身上多了精致的银杏叶纹路，握把处还缠着防滑的马鬃绳。
"雷霆掉的毛。"楚瑶轻描淡写地说，"废物利用。"
马龙在旁边吹了个口哨："这算定情信物吗？"
王楚钦抱着弓，笑得像个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
12月31日晚，北京城的夜空被烟花点亮。
楚瑶站在公寓阳台上，手机里不断弹出新年祝福。特别关注栏里，王楚钦的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门铃突然响起。
打开门，少年站在风雪中，头发和肩膀上落满雪花。他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银杏盆景，叶片上还挂着水珠。
"我...我查了资料。"他结结巴巴地说，"银杏树能活三千年。"
楚瑶接过盆景，发现泥土里埋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2016.12.31"。
"意思是..."王楚钦深吸一口气，"我想陪你很久很久。"
窗外，新年的钟声恰好敲响。烟花在他们身后的夜空中炸开，照亮少年虔诚的眼睛。
楚瑶伸手拂去他发间的雪花："进来吧，外面冷。"
2017年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楚瑶发现王楚钦已经在厨房忙碌。少年笨拙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围裙带子系得乱七八糟。
"元旦快乐。"他回头笑道，额前的碎发翘起一撮，"我查了食谱，马术运动员早餐需要..."
话没说完，煎蛋突然从锅里跳出来，精准地糊在了他脸上。
楚瑶笑出了声。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
王楚钦手忙脚乱地擦脸，却把蛋液抹得更均匀。
晨光中，他狼狈又温暖的样子，像极了前世那个总在校场出糗的小兵。
雷霆在马场嘶鸣，新的一年开始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