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山间晚风带着清凉，灌进满是灯火的婚礼现场。
热闹的宴会，在林暮出现那刻如被人按下暂停键，空气里只剩乐声与人们的呼吸声。
而郑紫绫，在短短的三十秒沉默里，转身、离开。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看马嘉祺一眼，只是笔直地走出了那片洒满金光的草地，裙摆掠过石板路，细碎的脚步声听来却沉重如鼓。
苏一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猛然站起来，小跑着追了出去。
——
场外的空地被月光洗亮。
郑紫绫靠在一棵高大的树下，低头看着脚尖，长发散乱地垂在肩头，一丝不苟的妆容被夜风轻抚出些微凌乱。
苏一瑶跑过来时，她没哭，也没发火，只是安静地说了句。
郑紫绫真不巧，还是遇到了。
苏一瑶紫绫……
郑紫绫我是不是很小气？
苏一瑶愣住。
郑紫绫她只是出现，我就受不了。我明明知道，他过去曾经爱过她，但我还是……受不了。
语气里没有责备，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自卑与委屈，像压抑太久终于裂了一道口。
苏一瑶你不小气。
苏一瑶轻声道。
苏一瑶任何女人看到未来丈夫对着前女友发呆，都会想转身走人。
郑紫绫没说话，沉默良久，才嘶哑地开口。
郑紫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震惊、内疚，还是……还没忘记她。
苏一瑶皱眉。
苏一瑶我知道他爱你。
郑紫绫可他刚才的样子……像是忘了我还站在他身边。
郑紫绫说完这句，终于有些红了眼眶。
她不是没信心，也不是没勇气，而是刚刚那一刻的落差太真实、太刺眼。
——
而此时，宴会场内。
林暮被请离现场后，空气仍未完全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在观望，谁都没再提她的名字，但马嘉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从林暮出现到紫绫转身离场，眼神始终空落落的。
宋亚轩忍不住低声问贺峻霖。
宋亚轩马哥怎么还不追？
贺峻霖他可能太震惊了。
张真源但……不能再等了。
偏偏这时，有人比他们更先爆发。
程潇马嘉祺！
程潇一把将酒杯放下，声音在宴会场中炸响。
程潇你老婆都快丢了，你还愣在这里看风景？
她一身婚纱，美得风华绝代，却因怒气而气场全开。
丁程鑫潇潇，冷静。
程潇我冷静不了！
程潇气到发抖。
程潇紫绫今天特地为你穿礼服，拍照还偷偷问我这样漂不漂亮，说你肯定会喜欢——结果你给她看的是什么？你愣在那里像魂不附体一样看前女友？
程潇你知道她刚才那眼神有多难过吗？
马嘉祺终于抬眼。
他的神情一瞬间彷佛清醒过来，眼神重新聚焦，像是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程潇马嘉祺，紫绫是你老婆，不是备胎。
程潇我以为你会保护她，但你什么都没做。
语毕，她拉起裙䙓走回主舞台，留下一片沉默。
——
马嘉祺出了会场，沿着花园小径一路寻去。
夜里凉风拂面，吹散了他脑中的混乱。
走了几步，他远远看见一棵树下的身影。
郑紫绫，站在月光下，仰着头，眼里是一片难掩的失望与痛楚。
而苏一瑶就站在她旁边，像在守护，也像在提醒他：这女孩不是没人爱。
马嘉祺慢慢靠近，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苏一瑶看见他，语气平静。
苏一瑶终于知道追人了？
他没说话，只看着郑紫绫。
郑紫绫没看他一眼。
郑紫绫你来做什么？
马嘉祺来找你回家……
郑紫绫回哪里？
她看着他，眼里没了从前的调皮与火焰，只有一种克制的冷静。
郑紫绫马嘉祺，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郑紫绫你还没想清楚吧？
郑紫绫淡淡的说。
郑紫绫那你先回去，想清楚再来找我。
马嘉祺一震。
苏一瑶走上前，站在郑紫绫身侧。
苏一瑶她今晚不回去了，我陪她。
马嘉祺望着紫绫，声音低哑。
马嘉祺紫绫，我没有……
郑紫绫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
她打断他。
郑紫绫但你什么都没做，你做错什么还让人失望。
语气冷静得不像她。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从前会对他撒娇、赌气、撩人的女孩，这一刻是真的伤心了。
——
当晚，郑紫绫与苏一瑶入住婚礼庄园的客房。
夜深人静时，紫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终究还是想起了他站在那里的样子，眼里倒映着林暮的身影，而不是她。
——
而马嘉祺，整晚没睡。
他坐在书桌前，电脑亮着未关，视讯会议的日程早已取消。
他脑中反覆回想，郑紫绫说的那句话：
“你什么都没做，比做错什么还让人失望。”
是啊，他什么都没做。
而现在，他必须做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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