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裴烬在画布前突然看不见蓝色了。
钴蓝颜料在调色板上变成一团浑浊的灰，他使劲眨眼，视野中央却像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一块，只剩下扭曲的色块边缘。摸到手机时，指尖在屏幕上留下几道血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破了左手背。
陆屿的电话秒接，背景音里有手术室特有的金属碰撞声。
"视野缺损？"医生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现在用左眼看我发的图片。"
微信弹出一张黑白网格图。裴烬的左眼看到的是完整方格，右眼里所有直线都扭曲成波浪，正中央有个黑洞般的盲点。
"黄斑水肿。"陆屿的呼吸频率变了，"坐着别动，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前，裴烬听到护士的惊呼："陆医生！您的手套上有血——"
"急诊室的灯管在裴烬视网膜上烧出紫色残影"
陆屿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血迹，正在操作OCT扫描仪。机器吐出断层图像时，他的钢笔尖在诊断书上戳出个窟窿，裴烬右眼黄斑区隆起得像座火山，周围散布着出血点。
"需要打雷珠单抗。"陆屿拆开注射器，"直接眼球注射。"
针头逼近瞳孔的瞬间，裴烬猛地攥住他的手腕："会失明吗？"
玻璃体注射器的药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陆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暂时不会。"
裴烬从他白大褂口袋里瞥见揉皱的会诊单：【增生性视网膜病变Ⅳ期】。
｡｡
"药物让裴烬的视野暂时清晰了36小时。"
他疯狂地画，把记忆里的颜色全泼到画布上。陆屿站在画室角落记录他每小时的血糖值，钢笔尖在纸上刮出焦虑的节奏。
"歇会儿。"医生突然按住他的调色刀，"你眼球在出血。"
裴烬用沾满颜料的手抓住陆屿的听诊器："那为什么我还能看见你？"金属听筒砸在地上，他趁机扯开陆屿的领口，锁骨下方埋着陌生的医疗装置。
胰岛素泵。但不是给他的那种。
"你也在注射？"裴烬的指甲陷进对方皮肤。陆屿白大褂下的躯体比想象中消瘦，肋骨轮廓清晰可数。
陆屿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像砂纸磨过："临床试验。用我的血糖波动换你的平稳。"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裴烬的血糖值暴跌到2.8，视网膜上的世界开始坍缩成狭窄的隧道。
在最后的清晰视野里，他看见陆屿撕开葡萄糖凝胶包装的手指在剧烈颤抖，这双能在30秒内完成角膜缝合的手，此刻连最基础的铝箔包装都撕不开，就像他拼命想要抓住却仍在流逝的时间。
[为增强戏剧张力，部分医疗细节存在艺术加工：视网膜病变进程有所加快，治疗疼痛感被强化，胰岛素泵位置为情节需要调整。
陆屿的越界行为纯属虚构！！！！，请勿模仿现实医患关系。故事在医学框架内追求情感真实，所有专业描述仅供参考，具体诊疗请遵医嘱。
感谢理解，愿您享受这段充满爱情的甜蜜故事。]
——作者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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