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月在师清然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怒不可遏，此刻被她看到最不愿示人的秘密，更是羞愤交加。

她猛地甩开师清然还僵在半空的手，力道之大，让师清然都踉跄了一下。

沐言月师清然！

沐言月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和清晰的怒意，她迅速拉好自己被扯乱的衣领，隔绝掉对方那令人不适的目光和触碰。

沐言月你太无礼了！

沐言月我的事，根本轮不到你来过问，更轮不到你来动手动脚！

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师清然惨白的脸，那里面的排斥和疏离，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师清然被沐言月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和冰冷话语刺得倒退半步，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但更让她窒息的是眼前残酷的现实……沐言月脖颈上那些新鲜的，昭然若揭的痕迹？

那些痕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烫在她心口最痛的地方。

师清然（凭什么？）

这个念头带着狰狞的嘶吼在师清然脑海中反复冲撞。

她和沐言月在一起那几年，从懵懂到熟悉，从小心翼翼到彼此依赖，她们有过最亲密的拥抱，最温柔的亲吻，但也仅此而已。

沐言月性子清冷自持，对亲密关系有着自己的节奏和界限，而她因为珍视，也始终守着那份规矩，从未真正越界。

她以为这是对沐言月的尊重，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来日方长的耐心等待。

师清然（可左婧媛呢？她凭什么？）

那个在师清然眼中行事跳脱，甚至有些“劣迹斑斑”的左婧媛，那个才出现在沐言月身边没多久的人，凭什么就能轻易打破沐言月的原则，得到她守护了几年都未曾真正触及的亲密？

凭什么能在沐言月身上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而沐言月……她最了解沐言月。

师清然（她不是会轻易放纵，会因一时冲动就交付自己的人。）

师清然（她那样守规矩，重分寸，清醒又自持。）

师清然（除非……）

师清然（除非是她自己愿意。）

师清然（除非是……她真的对左婧媛动了心，喜欢左婧媛，甚至……超过了曾经喜欢自己的程度。）

这个猜测比看到那些吻痕本身更让师清然痛彻心扉，也让她长久以来维持的骄傲和冷静彻底崩裂。

她看着沐言月依旧带着怒意和戒备的脸，那双曾经盛满过对她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所有的理智，风度，都在这一刻被汹涌的不甘，嫉妒和锥心刺骨的疼痛吞噬。

师清然清冷英气的眉眼间，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从容得体，被浓重的伤心，失望和一种被彻底比下去的屈辱感占据。

她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尖锐的，无法置信的质问。

师清然沐言月……你怎么能？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沐言月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慌乱，羞耻，或者至少是愧疚，可除了冰冷和怒意，她什么也没找到。

这让她更加绝望。

师清然沐言月！我们在一起几年……我连……我连碰都舍不得多碰你一下！

师清然可她呢？

师清然左婧媛才认识你多久？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