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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浮沉一世,谁是她心头朱砂痣】

三生三世:情缘劫_d027_d112

引:

你本命格金贵,奈何为情所困,终有一日陷于执念求而不得,命星陨落。

师父,弟子甘愿为堕。

【心之所属】

四面轩窗的楼阁,房外一排排的青竹和梨花树,有护卫聚在一石桌旁兴味盎然的谈论。

“看清楚了没,在上药诶。”一个年轻护卫时不时的偷偷张望着,脸上带着坏笑。

另一个男子也走过来,摸着下巴沉吟,“少君这么多年第一回带女人回来,刚才你们看到了没,还是抱回来的,属实是人大开眼界匪夷所思啊,原来少君对女人还是感兴趣的嘛。”

又一个护卫凑过来,眼睛一亮,“诶,那女人长得美不美?”

一脸坏笑的男子道,“ 言峥,少君的女人你也敢打听?”

“我这不是替少君把关嘛,太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我是担心少君太纯情万一被骗感情……”叫言峥的男子吊儿郎当的看着那间房苑。

“得得得……你情史丰富不用在这里说,尧余,你认为呢?少君可从没让女子近过身,你跟在少君身边最久,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之前的男子望向靠在树旁的冷漠男子问道。

尧余白了他们一眼,双手环胸的靠在那里,一张俊秀的脸面无表情,“你们很闲?”

日光倾城,淡淡的光晕洒在那间雅阁里,没有华贵奢靡的装饰物,房间素净高雅,一张紫檀木圆桌前,景忧衣衫半解露出玉白手臂,整个人不自在的左瞄瞄这右瞄瞄那。

身旁男子低着头给她受伤的手臂上药,利器刺伤的伤口有微微的浮肿,血渍被清理干净,药粉落在伤口上的刺痛让景忧手臂轻颤了一下。

男子抬起头,小心翼翼问,“ 疼吗?”声音温柔得让景忧一阵恍惚,思绪倒退,不久前他们还彼此威胁,利剑相向,谁能想到转眼间就变成如此局面。

他不仅没有把她送官,还把她抱到这里来,对,是抱的,景忧还能在混乱的思绪里忆起方才他再见到她鲜血淋漓的手臂时紧张失措的神情,更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将她从轿辇里抱起。

惊得景忧面色大变反应不过来,若不是看他长得斯文秀气没有敌意,她当场就差一点喊一句,“非礼。” 之后就是清理伤口,上药,因伤在手臂不得不半解衣衫,如此暧昧的情景不免让人想入非非,但看他神情自然眼神清澈,那些旖旎的遐想在她心里刚萌生出就被她掐断。

心里暗想,这人真是仁德至善怜香惜玉啊,萍水之逢还是不怎么愉快的相逢都能得到如此待遇,景忧不由得把他和南雪尘做了个对比,比得她心里连连叹息。

她转过头看他,正对上他温和的笑容,竹幔半掩的窗台淡金的浮光照在他的侧脸,清俊淡雅的男子唇角弯起,目光柔得让人心里泛暖。

景忧不自在的垂眼,“多谢。 ”

李言希又继续为她包扎伤口,“方才冒昧了,是我见姑娘这只手伤得重遂才情急之下唐突了姑娘。”

看他那么真情实意致歉,景忧也不好继续纠结扭捏,况且人家可是十分耐心又仔细的包扎她的伤口,说来说去都是一片好意,只是景忧有一点想不通,他对她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

莫不是她跟他口中那个叫云焰的长得很像,所以让他爱屋及乌了?景忧不禁感叹起自己的容貌了,还能化险为夷实在是好生受用。

“公子严重了,应是小女子不知礼数叨扰了公子。”景忧礼貌回应,若不是她先擅闯他的轿辇也不会有这一连串事情。

李言希手微一顿,目光定在她的伤口上,回忆起昨晚他吩咐的那句话,“ 下手不用太狠,抓活的就行,去办吧。”

眼神一闪,他继续着包扎,“姑娘经常受伤吗?”

景忧笑了笑,“ 并不算,最后伤我之人比我还惨。”脸上表情随意恬淡,仿佛受伤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李言希抬头看着她,景忧似是有所感应对上他的视线,“ 被吓到了?”她笑问。

没等他回答她又道,“也对,像你这样的贵公子很少见过那种厮杀场面吧,都是在高门府苑暗搅风云能用谋略解决的绝不拖泥带水。”

李言希的鼎鼎大名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并不关心这些遂也从不去注意,传闻他少年早慧,惊才滟滟,曾随笔写出的百行策被奉为江山志名谏,传闻他曾以一计大败敌军阵营,逼得敌国全军覆没。 其心思手段非同凡响,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温和,若是有朝一日与他为敌,必是心腹大患难有胜算。

李言希淡淡一笑,不再停留在那话题上,“景姑娘是丞相府的人吗?”

看似平常的问话,只是问出后男子气息慢慢凝滞,似在期待又似在不安,眼神却渐渐的寒了下来,手指都有些微的抖。

景忧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故作随意的“嗯”了一声。

等包扎好,她穿好了衣衫,正要开口道别。

李言希已经侧过身子,“这段时间景姑娘就在这住下吧,巡卫营的搜查令这几日应不会撤除。”

说到此处他停了停,然后又道,“你伤势未好之前我不放心,况且,你走不掉的。”

男子声音显得有隐隐的颤,景忧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被他的话怔了一瞬,什么叫你走不掉的?脚长在她身上,他还要管她走去哪儿?

“李言希公子……”她想开口回绝,李言 希却截了她的话,“抱歉,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事,景姑娘你且安心住下,等这几日风头过去你再与我说离开也不迟。”

他似乎真的有急事,走之前的身影都有些急措了些,景忧皱了皱眉,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臂,对李言希很是不明所以,似乎在他面前她总是有一股不自在的情感扰得她时而思绪混乱,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过既然人家好心好意留下她,这段时间也的确不宜在外抛头露面,至于南雪尘那边就更不用在意了,反正对他来说她离开一天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那人刻薄又恶劣,景忧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青衫男子急步行到书房,平常的冷静自若在这一刻失控,身子摇晃的靠在案桌旁,泛红的眼眶定定的注视着桌上那一串银色铃铛。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颓然而坐,脸上笑意狼狈得过火,“ 你怎么能,忘了我!”

当天际昏黄的晚霞淡去,月色无边照在碧纱窗里,雨过天青的温润色泽与清冷光辉交相辉映,他敛目安然,手指一遍遍摩擦着铃铛,心底的疼痛消亡唯剩悲寂和怨叹。

蓦然抬眸间,往常清幽的眸子此刻沉黑如夜,晃动着阴凛的寒,连一向清淡的面色在微暗灯影中霎时深冷鸷鸷。

“萧迟。”低沉的声音杀意十足的响起,在男子越发阴鸷泛红的双目里,似有难以压制的情感汹涌而出。

景忧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睁眼看着床顶,额上浸了一层薄薄的汗,屋外,夜色静好。

她侧过身子闭上眼,脑海里却唯有那人淡冷疏离的眉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烦乱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许再想他了。”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难以摆脱,她像是陷入在魔障里,心上满满的都是那人的名字。

萧迟,萧迟……

越想心越疼,“景忧,你无药可救了。”

心烦意乱的坐起身,穿上外衫,她踱步走向门边,刚打开房门便见对面房苑的门也一同打开,一时间怔然。

风卷起地上的碎叶,有沙沙作响的声音,青竹旁的湖面被微风拂过,水花漾开。

皎洁月光笼罩如烟波浩渺,两人目光对上,男子微微一笑,景忧扯了扯唇角,走了出去,“这么晚了, 李言希公子还没歇息吗?”

李言希也走上前,两人靠在石栏边,“景姑娘不也是吗?” 男子一袭青衫,温和淡雅,面容都似被月色照得洵美洁净,仿佛天生不染红尘俗世,尤其微笑时,淡淡的,勾人心魄的美丽,和南雪尘带有侵略性的风情截然不同,此人一颦一笑,由内而外,都是不可忽视却也不张扬跋扈的风采。

景忧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来你我还真是同道中人了。”她半开玩笑着。

“何尝不是呢。”李言希的声音很轻,散在夜风里没有一丝起伏的情绪。

景忧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温温柔柔,“那公子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救我?今天的情形是我冒犯公子在先,公子不但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替我治伤让我在此住下,着实让人好生感激一番,可我与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何以值得公子这般?”

她低着头,指甲摩擦着指腹而过,女子身形秀雅,素色衣裙丝毫不掩其不凡气质,浅浅笑着时给人一种花月静好,令其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李言希听了那话没多大情绪变化,目光从一而终的注视着她,哪怕面前人总是有意无意的不看他。

“景姑娘想知道答案吗?”他反问回去。

景忧垂下的眸光一凝,没有抬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指,“愿闻其详。”

话落,那人几步之外的身影向她走来,直至停在她面前,景忧不得不抬头,对上李言希淡而柔的笑容。

此时夜里无声胜有声,她身子倚靠在石栏上,那人逼近的身影如阴影笼罩,她退也不能退,只有些不自在的笑。

一直未能仔细注意过他的脸,此番近距离窥视,发现这人美得要命,他自身气质出众,让人一眼便能被他气度清雅所折服,反而没去关注他五官面容,细细注视过方才觉得这人的脸简直动人心魄。

景忧看过的美男虽不多,但不少都是绝色,南雪尘和萧迟已经算是人间尤物了,这李言希跟那二人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但他却胜在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淡然。“ 如果我说,我跟景姑娘一见如故,姑娘信否?”男子声音异常温柔,淡淡的散在彼此之间,景忧衣袖下的手指不自在的绕啊绕。

一见如故?好一个让人心生遐想的词啊。

“或许吧,公子唤我的那句云焰便是这样的由来对吗?”

不知是她的话太突兀还是什么,李言希的笑意明显僵在了脸上,景忧向后退了退,结果后背抵上冰凉的石壁,无路可退。

她又道,“公子是把我当成她了吗?”

青衫男子眉眼在忽幻忽暗的光影里更是深淡,嘴角噙着的那抹笑不动声色的散去,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面庞。

景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眼里晦暗得如深渊,李言希目光闪烁,忽更前进一步,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仿佛情人之间的低语,“你就是你。”

你就是你……

那人如春雨的清淡气息还在耳边萦绕不去,他靠的景忧太近,呼出的气息撩在她的耳侧,她不敢动,只看着那一排排的梨花树,有娇蕊在枝上,待放。

她还没回过神,李言希已经垂目看她,“既然睡不着,景姑娘陪我走走,可以吗?”

她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应道,“好。”

景忧没想到他的走走是走到府外去了,夜深人静,宽阔的街道上男子女子并排而行,算起来他们才相识一日,可景忧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导致与他相处在一起也不像之前那样浑身不自在了。 “ 我听闻景姑娘早前脱离丞相府是因为心有所属,那人是秦王世子对吗?”李言希随意的问出口,可微皱的眉头代表着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景忧自嘲一笑,淡淡道,“京城中不都是这样传的吗?”

“ 传言是一回事,可我想知道景姑娘的心中所想。”李言希侧过头看她,景忧微抿着唇,并没立即作答。

“是我冒昧了吗?”他笑问道。

景忧摇摇头,“ 其实并不然,秦王世子与我无甚瓜葛,又何来心有所属之说,不过一些交易罢了。”

女子恬淡自然的神情让李言希相信了她的话,一直不安的心也如释重负,笑意再次扬起。

“看来京城之中景姑娘的意中人都是流言蜚语了。”李言希礼貌谈笑,虽未风生起,但言语也颇有揶揄之意,好似他很欢喜。

景忧自然注意不到这些,只当对方与她谈玩笑,她也柔柔的扬起唇角,“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由他们去了。”

男子低头浅笑着,早前阴霾的情绪也一扫而光,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京畿街道上,景忧脚步停顿住,侧眸望向旁边的府邸,那高高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字让她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李言希察觉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神微凝,他看着那府邸又看着她。

月光流动似在那女子眼底摇曳着,向来晦暗的眸底似点亮了一抹异色,她侧着脸,安静又淡漠,半晌,收回视线,转眼却闯入眼前那双沉黑的眸。 景忧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仿佛心中多年的秘密被人透视了一般,稳了稳心神,“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言希视线一瞥,“没什么。”

就那样,在一句“没什么”的话里黯然结束了这一段夜里同行的走走,回府的路程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隐隐间似有什么变了,但景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只有李言希自己清楚心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坏情绪和恼意,萧迟两个字如鲠在喉,让他多年来的涵养都忍不住斤斤计较起来。

前段时间他试图从萧迟身上获知云山被屠的真相,从而根据线索去找她,是生是死,他也要带她回家。

可这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恐在七年前,萧迟就把她从云山带了出来,所以她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她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那段他和她相识相知的情感,那么在她心里,他李言希又排在了哪里?

这么多年来,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守着自己心里最珍贵的初衷,而她呢,早已将他忘得九霄云外,默默地活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不敢再去想他们之间有着何种牵连,在她望向丞相府的那一刻的眼神已让他明白,也让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他的云焰,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的了,她的心,已经偏向了别个男人。

师父的话犹在耳边,“ 切勿执迷不悟,情之一念,听天由命不可强求,万物都有之定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于你命格之言,是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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