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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江山美人,孰能为她误了终身】

三生三世:情缘劫_d027_d112

引:

万丈红尘,江山美人,唯你倾我毕生。

可是,你却不再属于我一人。

【争风吃醋】

弦月寒纱,夜色正浓,空旷的京畿大道上,幽幽灯笼照亮的光芒,帝都朝陵繁华诡魅,月黑风高夜,森凉的风吹过,那人闲庭信步的从黑暗中走出。

青衫隐隐,地上的影子被拉长,他似在散步一般,寂静无声的诡谲之夜,任何风吹草动的杀气随着男子云淡风轻而愈加莫测不明。

他只淡静宁然,周身气息一如往常气定神闲,走在这魑魅魍魉的暗夜里也如一个斯文贵公子,赏心悦目之外,随着他漫然而行的身影,远远看去,渐生毛骨悚然。

黑暗里有声音飘来,“少君。”

男子步履不停,“ 可有眉目?”

“属下们所得到的情报与少君所想无误,丞相于七年前在桐庐村带回的那名孤女正是景忧,桐庐村乃南北两朝护城河的交界处,地势偏僻人烟稀少,景忧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恐正如少君所料,云山之劫,有人侥幸逃生流落于桐庐村,适才又落入丞相之手。”

男子浑身气息渐寒,眸色深暗,“萧迟可不像是给自己留有后患之人,找到景忧却不斩草除根,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藏得深。”

“那少君接下来有何谋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背后的势力尚未摸清,若有一日他有所异动,必会殃及池鱼,届时,恐整个南朝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少君的意思是,丞相要出手了?”

李言希悠悠一笑,没再说什么,暗处的黑影也识相的不问。 “下去吧,我这儿不需要人跟着。”

“少君把御卫都调到了景姑娘周围,您孤身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属下可不知如何向天君交代。”

李言希依旧浅笑淡淡,“尧余,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属下只管少君的安危。”

“放心,你家少君刚找回自己的女人,这个时候,我可宝贝着自己的命。”

李言希面不红耳不赤着,明明一句调笑的话由他说来没有半丝逾矩之态。

尧余从未想到一向礼仪严谨的主子会说出这番话来,看主子还一脸温温淡淡的模样,想来,这男人只要遇到那些祸水红颜,谅你如何清高寡淡傲骨不凡,照样陷入七情六欲被魔怔了般。

那个叫景忧的,影响力还真是空前。

“那少君,您这是要闲逛到哪儿?”

“尧余,你话太多了,这样会很惹人嫌弃的。”

“少君,您遇到景姑娘之前,可从未如此说过属下的。”

果然,青衫男子脚步停住,侧过头望向黑暗中与他叫板的某人,笑得很斯文。

“言峥说北朝苏衍的暗网已逐渐笼入昆京十七洲,不少皆是红粉之楼,尧余,你活到如今似乎还没经历过儿女私情,少君我格外开恩,昆京十七洲的红楼之地不如让你去见识见识,遇上些个红颜知己,到时……”

话还没说完,黑暗中的人忽然打了个冷战,“属下这就告退,少君您注意安危。”这时逃得比谁都快。 李言希继续走着,清雅翩翩的公子哥好生闲情逸致,月色冷清,似给他周身笼上了一层缥缈的烟气,楼阁府邸高挂起的灯笼照亮夜间路。

最后他停在一府门前,微微仰头的姿态,俊雅带笑的面容让人看上去礼貌又无害。

幽暗中只见身影一闪,如风声飘过,那人站定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清寂的院落里,李言希没有惊扰到任何暗卫便已从天而降安然站立,他辅一来,周围的暗卫这才现身,将他用剑围住。

人人面上警惕不敢掉以轻心,眼前之人竟敢擅闯暗卫无数的丞相府。

李言希面不改色,被一众暗卫围住,在浓烈杀气之中,他倒还是慢条斯理,只看着面前那道紧闭的房门。

忽然一道气劲将房门打开,屋内灯火通明,“少君大人驾临,本相有失远迎,特备以茶水一杯向少君大人请罪。”

屋中的桌前坐着一个男子,凉凉的目光转过来,与李言希四目相对。

他说完手掌一挥,围在李言希周围的暗卫已悉数退下。

李言希也没推拒,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萧迟将一杯茶水递给了他,自己也慢慢品着。

天生从容自若波澜不惊的男子,绕是被人闯了府邸还能礼貌待客,并丝毫不见其意外之色。

李言希也执着茶杯浅浅品饮,“看来萧相早就知道我会来。”

茶的口感淡香回味,醇厚甘鲜,一品便知是茶中极品。

“这有何奇怪,我还于少君的那份大礼,不知,可还满意。”萧迟直接开门见山,见着李言希微凝的眼,他再次浅啄了一口茶。

李言希下茶杯,温淡的看向他,“萧相如此信心满满,我满意与否不早在萧相的意料之中?”

“哦?如此说来,少君与舍妹的相处很是愉快?”萧迟的目光也不避不让,随即又道,“当然,久别重逢自是好生感慨,少君与她分离多年,此番再次相见,不知是人是物非,还是,旧情复燃?” 淡淡的气息随着这句话已在空气中慢慢凝结成冰,李言希捏在茶杯的手没有血色,嘴角扬起的弧度化开无穷无尽的阴。

萧迟倒是淡然处之,只是偶尔敛目品茶的目光寒气掠影,两人皆都默契的没有多语。

不知过了多久,李言希莞尔一笑,“舍妹?萧相以义兄长的身份照料她多年,这份情感可真是难能可贵。”

“好说,况且,她还挺乖巧懂事的,我一向对听话的人满意得很,有她在身边这七年,倒是让我少了不少后顾之忧,这一点,少君你可有疑惑?”萧迟抬眼看他。

李言希看着杯里的茶水,随着他手指微抖,激起细小的涟漪,“萧相还真是不遗余力,景忧,嗯,应该说是云焰,不知她身上有何价值居然让萧相手下留情饶她一命,甚至还留在身边,萧相就不怕祸起萧墙引火上身吗?”

萧迟忽然笑了一笑,他面容微凉,这一笑竟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少君以为呢?”

不等李言希回答,他站起身走向了门边,望着夜里繁星闪淡的天际。

“如今紫微星命格渐衰,各方起争夺之态,当今陛下并非治国之才,百年江山未能迎得真正属于他的主人国力也随之削减,守命就妄以天子自居,殊不知帝有昏贤,少君身在辅权之位,难道看不清如今南朝形式,中燕之星已出,虽命格为煞但若用得好何尝不兴帝家,这点道理,少君还不明白吗?” 李言希目光倏的变紧,如森锋剑光直直射向他,“你竟然知道这桩秘辛?”

萧迟转过头,“少君是说妖星之言吗?”他再次笑开。

“十七年前妖星出世,位呈中燕,乃南朝叶氏命定皇后,可兴帝家,但也可亡天下,如此好的一个契机,若是不掌控在自己手里,难免日后徒生周折,云山不过是一个开始,驯服妖星可不是一桩易事,我用了七年,她也终于成了我手里最听话的棋子,你说,有何价值?”

李言希猛的站起身,浑身阴寒之气暴涨,屋内,帘幕狂飞,书架案台摇摇欲晃,两人争锋相对。

“你敢动她。”

萧迟无所谓的挑眉道,“看来少君大人用情至深啊,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如今不再记得你,你这七年的心意又如何诉于她听?”

李言希微敛了身上的杀意,“这个就不劳烦萧相操心了,毕竟我与她也不是随便一个旁人就能介入的,她虽忘了我,保不齐哪一天就想起来了,或许,连自己的灭族仇人也一并想起,到时,萧相若是还能保持这番心态,这南朝江山随你怎么反,江山,女人,你猜,你究其会得到哪一边?”

天际有阴暗的云层涌来,半弯弦月被掩匿其中,李言希也走了过去,与萧迟并肩对立,两人周身气场暗自较劲。

萧迟淡冷冰清,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听起来的确让人费解呢,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少君虽是感同身受,可本相嘛,似乎没那么好的福分呢,江山美人?呵,难为少君还能如此轻松摆在我面前,若不给少君一个满意的答复,岂不辜负了少君纡尊降贵夜探丞相府。”

李言希温敛淡然,眼角余风隐隐肃杀之气,他平静的等着萧迟的言语。 “这七年来她样样都做得很好,我教她什么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无论严寒酷暑从不喊一声累,有时候夜里挑灯看书不小心睡着染了风寒,也从不说于我听,成为暗卫后数次命悬一线,她也从不后悔,她说不想做那些静待闺中的京门名媛,她想成为我身边有用之人,我答应了她,从此习文练武,七年过去,她成为了我身边最优秀的暗主。”

萧迟静静的看着夜里,一双眸子无悲无喜,如初雪化晴,只是在那平静底下有隐隐暗光卷起,李言希安静倾听,微沉的面色代表着他心里并不好受,酸酸涩涩的。

至于酸什么,涩什么,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人非草木孰能无动容,我甚至想过就那样让她待在我身侧,可我却突然觉得,如此这般并不是我最满意的,一颗好的棋子掌握在自己手里时会很安心,可时日一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我与她至始都是仇敌,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到时候若反将我一军,我多年来的心血可不能白白培养了一只反棋。”

萧迟说着侧过脸看向李言希,“所以,我才对她若即若离,让她在我的控制之内却永远都摸不透我的用意,即便有朝一日她想起了一切与我对立,手上没有半分对付我的筹码也不足为惧。”

李言希袖下的手缓缓收紧,“萧相还真是深谋远虑,只是你算尽一切可别漏算了自己,你把她看作是变数,可若最后沦为变数的那个人是你,那可就变得有趣。” 闻言萧迟有明显的神色之变,只不过一瞬便恢复过来,“多谢少君提醒,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少君陷于儿女情长自然会有这一番说辞,只是那些人世间的情感我向来不信,也从未上过心,又何惧那些难料之事发生,就算有,也微不足道而已。”

男子的眼神这一刻冷漠骇人,萧迟神情倨傲,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些试图牵制他的,再还未萌生就已被他早早斩下,尽管有时候心里会有些异样,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情绪作祟罢了,他如此告诫自己。

李言希淡淡微笑,“如此甚好,既然萧相对自己这般有信心,那她今后的归处可就由不得你说了算了,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再利用她半分,你的春秋大梦我不管,但她,我不允许任何人将她搅进来。”

“可惜,她已身陷棋局,叶氏的命定皇后,这个身份可容不得她全身而退,是兴是亡,也得试试了才知道。”萧迟挑唇无谓一笑。

李言希眼神一瞥,与萧迟深沉目光撞在一起,青衫男子温敛怡人,屋内光影纵横,投射于两人脸上竟丝丝冰凉刺骨之气骤增。

阴暗的云层散去,弯月如钩遥挂天际,星象万千,一颗星芒现位,时而耀耀生辉,时而黯淡隐晦。 “叶氏的皇后?还真是妖言惑众,若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又当如何?”李言希声音沉沉。

萧迟听闻也不意外,“都说天君一门世世代代忠于叶家,看来要在女人这一方面打破了,少君大人有如此想法,不知天君听了有何感想?”

“忠义一回事,女人一回事,可偏偏不巧得很,本少君从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再说,萧相刚才也说了,就算是叶氏的皇后,那与萧相你又有何相干呢,由他们叶氏去操心就行了,萧相又不姓叶,又何必什么事都管呢。”

李言希略带嘲讽的话说出口,萧迟当即眸色微凝,眼里闪过异样的复杂,一瞬掩于沉沉黑雾之下。

“你说得对,我又不姓叶,她是谁的皇后又关我何事呢,只是我忽然想跟少君赌一次呢,看看在她的心里,是相信你李言希,还是我萧迟,换句话说,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呢?”

他说话的同时注视着李言希的神情,明显看到他神色微沉,心里忽然有些得意,“我一句话就能让她乖乖的回到我这里,少君大人可信?”

陷入在情爱中的男人其实脆弱得很,只要稍稍激将一下,那些掩藏在内心的不安就会疯狂的跳出来撕扯得人辗转难眠。

那种叫做妒嫉的东西通常会让男女之情悲欢交织,任他再心思不凡也不得不败于情感。

李言希不再说话,心底里的那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过了半晌,他丢下一句话就已飞身而走。

“ 别太得意,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算赢。”

门边的淡漠男子深不可测,遥遥望了望李言希离开的方向,唇边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同时也在心里嘲笑自己。

争风吃醋,这本不是他的风格。 一大早景忧才悠悠转醒,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好像没那么疼了,看来李言希的药还真是灵,比她平时的伤药都要见效快。

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发髻,墨发垂下,似是想到什么,平时常戴的那支发钗好像……

思绪倒退,景忧忽然忆起那晚喝醉酒后把发钗抵给了酒坊掌柜让他去找南!雪!尘!

景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睁大双眼然后越回忆脸色越诡异,天啊,那晚她喝醉了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景忧有一瞬间想掐死自己,南雪尘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若是知道她说他是男宠,恐怕她回去之后不会有好日子过,尽管她一直都没好过。

到时候会怎么折磨她?景忧不由得想起曾有一次一名美姬无意提起了他与秦王之间的事情,第二日,那名美姬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听说,那美姬背上人皮被剥了去,死相极为惨烈,那时景忧对南雪尘就已生出毛骨悚然之意,她再想,若是有朝一日她触犯到他的逆鳞,下场会不会跟那美姬有的一拼,或者更凄惨无比。

景忧摇摇头不再多想,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忽的,脚步一停。

那人站在春暖花开里,沁人心脾的温润似也三分流水隔在灵魂外的七分尘,景忧目光恍惚,身影停住不再向前,他似是感应到什么,回过头来。 青色衣衫与春风缠绵,他站在那里,望着她的目光,清澈又含有笑意。

她倏忽清醒,唤了声,“李言希公子。”

他点头算是以作回应,举步走近了她,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身姿移动间有馥郁的香气,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样温煦的男子目光总是隐着深入骨髓的寂,尤其看着她时。

她看不透他,遂便不会多以接近,在他走近时,她无意识向后退了退,自然的疏离。

她低头的目光明显看到他步履有一刹的迟疑,最后略停,男子白净的脸上笑意很轻,“ 景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景忧礼貌点头,“还好,公子你呢?”

那人微笑看她,然后说,“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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