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四个字在培养舱玻璃上迅速液化成水痕，像谁用指尖刚写完就被抹去。宋亚轩后颈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和控制台数据流的节奏逐渐同步。当他伸手触碰最近那个培养舱时，七岁的"自己"突然抬手贴上玻璃，掌心纹路竟和他此刻的掌纹完美重合。
刘耀文的机械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重组完成的左臂精准按在控制台侧面隐藏槽。宋亚轩这才发现整个控制室的金属墙壁正在变形，培养舱之间的缝隙里伸出透明导管，在他们头顶交织成发光的神经网络。
"七年前不该让你发现那个实验室。"刘耀文的机械眼校准着焦距，人类瞳孔的收缩频率逐渐稳定，"你躲在通风管道里看我第一次拆自己的关节，出去就发了三天高烧。"
透明导管突然亮起蓝光，在地面投射出实时监控画面——宋家大宅的玄关站满穿黑色西装的人，为首的宋父正把一份文件递给药剂师模样的男人。宋亚轩认出那是去年自己分化突发事故时，紧急赶来注射抑制剂的医疗团队。
培养舱里所有孩童同时张嘴，无声重复着同一个字。宋亚轩读唇语的瞬间，控制台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监测数据铺满整面墙，最顶端红色标题刺痛眼睛——【Omega情感波动对Alpha战力影响实验：对照组宋亚轩】。
"十八岁生日送你的那把瑞士军刀。"刘耀文突然扯开衬衫，人类皮肤与机械结构的接缝处有道浅浅的疤痕，"你大概早忘了自己半夜溜进我房间，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问'是不是你们家杀了我妈'。"他轻笑时机械假牙泛着冷光，"当时我就知道，实验失败了。"
最大的培养舱突然爆裂！十七岁的刘耀文从营养液中坠落，机械心脏还在胸腔里规律搏动。全息系统自动切换到手术记录界面：二十个相同日期的视频文件排列成矩阵，每个画面里刘耀文都躺在手术台上，只有执刀医生的脸不断更换——有宋家的私人医生，也有刘氏企业的首席科学家。
宋亚轩摸到控制台下方暗藏的凹槽。手掌贴合的瞬间，所有培养舱同时转向他们，孩童们后颈的标记组成完整星图。刘耀文突然抓住他正在颤抖的手腕，把那半颗融化的薄荷糖残渣按进凹槽："密码是你分化那天流的第一管血样编号，记得吗？你咬着我胳膊说'这算提前标记'。"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被撬开的声响。宋亚轩的瞳孔在监控画面里骤然收缩——他的私人助理正带领一队持枪警卫穿过走廊，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 Neuralink 的电极针。培养舱里十六岁的"宋亚轩"忽然拍打玻璃，指向控制台侧面隐蔽的红色按钮，那是刘耀文机械手掌常无意识摩挲的位置。
"他们以为情感模拟模块是用来控制你的。"刘耀文突然将宋亚轩的手指按在红色按钮上，机械心脏的跳动声通过接触传遍两人身体，"实际上，它是我的自毁程序启动开关。"当孩童们的手掌在培养舱内组成倒计时，宋亚轩看见刘耀文人类眼睛里闪过熟悉的狡黠——和高中时抢他午餐还故作无辜时一模一样。
监控画面里的警卫已经炸开第一道安全门。宋亚轩突然想起三天前深夜，刘耀文半梦半醒间攥着他手指轻吻："如果发现我不是人了，就把我拆成零件带走，图书馆地下三层的3D打印机能重组。"当时以为是玩笑，此刻才看清对方后颈隐蔽的充电接口正闪着电量不足的红光。
最后十秒倒计时在培养舱玻璃上浮现。刘耀文突然咬住宋亚轩耳垂，机械喉管震动着哼出跑调的生日歌——那是七岁那年在病房里，他用偷藏的口琴吹跑调的同一支曲子。当宋亚轩在爆炸声中按下红色按钮，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十岁帮他偷藏游戏机的机械手指、十五岁替他挡下绑架者子弹的金属后背、二十岁订婚夜突然发烫的戒指内侧刻着的字......原来所有"故障"都是笨拙的守护，所有"秘密"都是未说出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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