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炀把越野车停稳，熄了火。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顾青裴解开安全带，推了下眼镜，看向从出来就绷着脸的原炀：“怎么了？项目谈得不顺？”
原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硬邦邦地说：“没有。”
顾青裴：“……？” 这狼崽子又闹什么脾气？算了，晚点再哄吧。
原炀用余光瞥见顾青裴那副“随他去吧”的表情，心里更堵了。什么态度！别人家的……那谁，都对对象温柔体贴！顾青裴倒好，全程公事公办，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他！
俩人别扭地坐着，最后还是顾青裴叹了口气：“行了，回家。”
原炀闷声跟上，动作带着气。
回到家，顾青裴松着领带往书房走：“我回个邮件，你先洗。”
原炀看着他背影，一口气堵在胸口。他怎么那么呆！连我为什么生气都看不出来？！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摔进沙发，捞过顾青裴养的布偶猫“副总”恶狠狠地rua毛。“副总”不满地喵了一声。
“他是不是对你都比对我亲热？”原炀对着猫耳朵低语，“他是不是叫你‘小可爱’？” 要是顾青裴用那种语气叫他……宝贝……原炀脸上猛地一热。
“哐当！”“副总”蹬翻摆件跑了。
原炀迁怒：“跟你主人一个德性！”
晚上十一点，顾青裴终于从书房出来。“副总”立刻窜过来蹭他裤腿。
“哎呦，我们副总怎么了？可怜兮兮的。”顾青裴弯腰抱起猫，温柔地顺毛。
宝贝！你竟然叫它宝贝！原炀心里醋海翻腾。
他重重咳嗽一声。
顾青裴这才看到他：“还没睡？喂‘副总’了没？”
“哼！”原炀扭过头，后脑勺都写着“不高兴”。
顾青裴：“……”
见他不来哄，原炀火气更旺，“嚯”地起身就往卧室走。
“原炀？”顾青裴放下猫跟上去。
刚进卧室，手腕就被猛地抓住！天旋地转间，顾青裴被原炀死死压在门板上。
“原炀，有话好……唔……”
“我……还没洗澡……”
“一起洗。”原炀声音沙哑，不容置疑。
后半夜，一切平息。顾青裴累极欲睡，原炀却精神奕奕，牢牢圈着他，亲吻他耳垂。
“青裴……”原炀声音别扭，带着渴望，“你叫我一声宝贝。”
“啊？”顾青裴睡意飞了一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人高马大的原炀想被叫宝贝？他忍不住笑出声。
“不准笑！”原炀耳根通红，又羞又恼，“你到底叫不叫？”眼神凶巴巴却带着期待。
顾青裴心尖一软，搂住他脖子，凑近耳边轻笑：“宝~贝。”
两个字像魔咒，原炀脑子“嗡”的一声，他猛地收紧手臂。
顾青裴闷哼一声，后悔不已。就不该顺着他！受苦的还是自己！
翌日清晨，阳光溜进卧室。
顾青裴醒来，对上原炀亮得吓人、满面春光的眼睛。昨夜记忆回笼，他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拉被子护在胸前：“大早上的……你不会想强抢民男吧？”
原炀拉下他的手，不喜欢这防备。但谁让顾青裴昨天笑他！早点叫不就好了？
“什么强抢民男！我是你男人！”他恼怒道，随即板起脸，“看着我。”
顾青裴无奈对视。
“从今天起，”原炀一字一顿，“你以后都要叫我宝贝！只能叫我一个人！‘副总’也不行！”
顾青裴挑眉逗他：“那我不叫你老公了？”
“不行！”原炀断然拒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该怎么叫？”
“两个都得叫！”原炀理直气壮。
“啊？”顾青裴失笑，“太割裂了吧？”
“你有意见？”原炀眯眼逼近。
“呃……”顾青裴识趣闭嘴，“没意见。”
两人为称呼“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助理来电催原炀开会。
原炀一边穿衣一边强调：“记住了！两个都得叫！”
顾青裴看着他背影，无奈扶额。
原炀上班后，顾青裴忍着酸痛起床，想起原炀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笑。他盘算着怎么既满足小狼狗，自己又不至于太“吃亏”。
原炀在办公室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顾青裴那声“宝贝”，嘴角不时上扬。助理看得心里发毛。
下午，顾青裴接到王晋电话，约谈城东地块。他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给原炀发信息：「晚上和王晋吃饭谈事。」
原炀电话瞬间追来：“王晋？不行！不许去！”
“别闹，谈工作。”
“我跟你一起！”
“别添乱。”顾青裴拒绝，挂了电话。
原炀气得跳脚。王晋！顾青裴为他挂电话！肯定有鬼！
晚上，私房菜馆包间。
顾青裴和王晋相谈甚欢。原炀的微信不停轰炸，顾青裴只简短回复。
近九点，饭局尾声。王晋给顾青裴倒茶，笑道：“青裴，你还是老样子，做事干脆，让人欣赏。”
话音未落，包间门“哐当”被猛地推开！
原炀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眼神如刀，先剐王晋，再盯顾青裴。他呼吸微喘，浑身低气压。
顾青裴愣住：“原炀？你怎么……”
王晋尴尬起身：“原总？”
原炀不理他，几步上前抓住顾青裴手腕：“回家！”力道大得顾青裴皱眉。
“原炀！你干什么？我们在谈事！”
“谈完了！”原炀冷硬道，瞥向王晋，“王总，我的人，带走了。”
“原炀！”顾青裴恼火挣扎。
王晋打圆场：“原总来了，青裴你先回吧。”
“没什么好聊的！”原炀拽着顾青裴就走。
顾青裴强压火气，被半强制带离。
一路无话。原炀把车开得飞快。
到家，门刚关，顾青裴甩开他的手，脸色阴沉：“你太过分了！那是我的客户！”
“客户？”原炀猛地转身，眼红气喘，“客户夸你‘让人欣赏’？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社交辞令！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原炀逼近，把顾青裴压在玄关柜上，“我发信息你惜字如金！跟他就有说有笑！顾青裴，你把我当什么？”
“我在饭局不方便！讲点道理！”
“我不讲道理！对！”原炀低吼，扯开领带，“我看见他对你笑就不舒服！”他狠狠吻住顾青裴，带着侵略和占有，直到唇瓣刺痛才退开，额头相抵，喘息粗重。
“顾青裴，”声音沙哑压抑，带着委屈固执，“你昨天答应我的……叫我。”
顾青裴一愣。都这样了，还想着称呼？
看着原炀通红的眼里翻涌的愤怒、嫉妒、不安和害怕，他忽然明白了。这狼崽子是在用笨拙激烈的方式，确认自己的独一无二。
火气消散，变成心疼无奈。
他叹气，放软声音：“原炀，先松开。”
原炀不动，执拗看他。
顾青裴诱哄：“不松开，我怎么叫？”
原炀力道微松。
顾青裴抽出手，抚平他紧蹙的眉，目光温柔认真：“原炀，听好了。王晋只是伙伴。我顾青裴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原炀瞳孔放大，呼吸一滞。
顾青裴凑近他耳边，语气纵容宠溺，轻声叫：“宝贝。”顿了顿，戏谑又郑重：“我的，小狼狗宝贝。”
轰！狂喜悸动冲散所有负面情绪。原炀猛地抱紧他，脸埋进颈窝。
“青裴……”声音闷闷，“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好。”
“嗯。”
“只准叫我一个人宝贝。”
“嗯。”
“老公也只能叫我。”
“嗯。”
“不准挂电话。”
“尽量。”
“不准跟王晋吃饭！”
“……好，尽量避开。”
冲突在拥抱和亲昵称呼中融化。
第二天，顾青裴醒来，原炀已在厨房忙碌。看到他，原炀回头灿烂一笑：“醒了？早餐好。”
顾青裴坐下，“副总”跳上旁边椅子。他习惯性想摸猫头说“小可爱”，话到嘴边刹住，对上原炀警惕目光。
顾青裴：“……”
原炀眯眼：“你想叫它什么？”
顾青裴从善如流，对猫正色道：“副总，早上好。努力工作。”
原炀满意了，端上早餐，亲他一口，眼神亮晶晶期待。
顾青裴失笑，推推眼镜，压低声音纵容道：“谢谢，宝贝。”
原炀心花怒放。
“快吃！老公送你上班！”
顾青裴看着他得意劲儿，笑着摇头。
好吧，虽然肉麻割裂，但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别扭可爱的小狼狗呢？
至于以后在公共场合……顾总镜片后闪过精光。这称呼权，或许能成为拿捏他的新筹码？
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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