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顶级的私人会所包房里,灯火辉煌,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
简隋英大喇喇地坐在主位沙发上,一条长腿随意地跷在另一条腿上,手里晃着杯威士忌,嘴角噙着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儿痞气和傲慢的笑容。他左边紧挨着的是李玉,坐姿笔挺,面容清冷俊美,看似在安静地品酒,但那微微抿起的唇线和不时落在简隋英身上的眼神,泄露了他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简隋英右边隔着一个茶几,坐着邵群和黎朔。这俩人,一个桀骜不驯,眉眼间带着混不吝的霸道;一个温文尔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锐利从容。他们之间仿佛有无形的气场在碰撞,让那片区域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赵锦辛挨着黎朔坐,他那张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却像黏在黎朔身上一样,时不时凑过去低声说句什么,手臂也占有性地环在黎朔腰后。
李程秀坐在邵群另一边,安静得像一幅背景画,小口喝着果汁,眼神温和地看着在场的众人,似乎完全没察觉到那暗潮汹涌。
“啧,邵群,你今儿挑这地儿不行啊,酒水一般般。”简隋英呷了口酒,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挑剔和熟稔。
邵群一听就炸毛了:“放屁!简隋英你丫别不识货,这酒是我特意从老爷子酒窖里顺出来的,好几万一瓶呢!”
“好几万就这味儿?你怕不是被忽悠了吧?”简隋英挑眉,笑得更加气人。
“你!”邵群刚要发作,旁边的黎朔优雅地晃了晃酒杯,淡淡开口:
“这酒是拉菲古堡2009,口感醇厚,单宁细腻,确实是好酒。简少要是觉得不合口味,可能是更偏好勃艮第的风格?”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动声色的专业和反驳。
简隋英眼睛一亮,看向黎朔:“哟,还是黎总懂行。没错,我就喜欢勃艮第那股子劲儿。”他自动忽略了邵群瞬间黑下去的脸。
李玉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没说话,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锦辛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凑到黎朔耳边,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旁边的人听见:“黎叔叔,你对简少的口味还真了解啊……”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能溢出杯子。
黎朔无奈地侧头看了赵锦辛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闹,然后继续对简隋英说:“下次有机会,我那里有几支不错的罗曼尼康帝,请简少品鉴。”
“好啊!那就说定了!”简隋英笑得开怀,他就享受这种被人欣赏和捧着的感觉,尤其是这“欣赏”还来自跟他发小不对付的黎朔,这就更有趣了。
邵群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狠狠瞪了黎朔一眼,然后猛地转向服务生:“去!把你们这儿最贵的、勃艮第的什么狗屁康帝给我上来!今天就让简隋英你这土鳖开开眼!”
李程秀轻轻拉了拉邵群的衣袖,小声劝道:“邵群,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邵群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甩开:“男人喝酒你少管!”
李程秀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眼神里掠过一丝黯然,默默低下了头。
酒过三巡,气氛在简隋英的有意带动和另外两人无形的“竞争”下,变得更加诡异。
服务生端上来一盘精致的烤虾。
黎朔动作自然地用公筷夹起一只最大、烤得最恰到好处的,放到了简隋英面前的碟子里:“简少,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招牌,火候掌握得很好。”
简隋英乐了:“谢了啊黎朔,还是你细心。”说着就要动手。
“等等!”邵群一声吼,吓了众人一跳。他直接伸手把简隋英碟子里那只虾拎起来扔回公盘,然后自己动手,笨拙地剥好了一只虾,虽然剥得坑坑洼洼,但架势十足地放到简隋英碗里,“吃这个!黎朔他知道个屁,这虾得这么吃!”
简隋英看着碗里那只卖相凄惨的虾,哭笑不得:“邵群,你他妈剥的这是虾还是虾仁儿他祖宗?”
李玉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放下筷子,声音没什么温度:“隋英,你自己不是没手。”
简隋英正享受被争抢的乐趣,没听出李玉话里的寒意,反而笑嘻嘻地拍了拍李玉的脸颊:“哎哟,我的小玉玉是不是吃醋了?来,哥喂你一口?”说着还真把邵群剥的那只虾往李玉嘴边递。
李玉偏头躲开,眼神复杂地看了简隋英一眼,没说话,但周身的气压更低了。赵锦辛见状,立刻有样学样,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细心挑掉刺,送到黎朔嘴边,声音甜得发腻:“黎叔叔~啊——张嘴,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清蒸东星斑。”
黎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邵群和简隋英面前,他低声道:“锦辛,我自己来。”
“不嘛,我就要喂你。”赵锦辛不依不饶,眼神却瞟向邵群和简隋英,带着一丝挑衅。
黎朔无奈,只好张口吃了,耳根微微泛红。
邵群看着这一幕,又看看身边安静吃菜、对他和简隋英之间的互动毫无反应的李程秀,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妈的,黎朔为了气他,对简隋英大献殷勤;赵锦辛护着黎朔,也跟着瞎搅和;连李玉那小子都敢甩脸子了。就他老婆李程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猛地凑近李程秀,几乎是咬着耳朵问:“你看不见?”
李程秀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抬头:“看见什么?”
“看见他们一个个的!”邵群语气冲得很。
李程秀更加困惑了,看了看正在逗弄李玉的简隋英,又看了看互相喂食的黎朔和赵锦辛,小声说:“大家……不都是朋友吗?这样挺……温馨的。”
“温馨?!”邵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李程秀这“迟钝”给气疯了。他在这里为了“捍卫”发小(虽然方式幼稚)而战斗,他老婆却觉得场面温馨?
就在这醋海翻波、即将演变成风暴的当口,简隋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喂?嗯,在呢。跟邵群、黎朔他们吃饭……什么?你到了?行啊,上来吧,就‘蓬莱’包间。”
挂了电话,简隋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带上了点商业化的精明:“各位,待会儿来个朋友,谈点正事。”
邵群皱眉:“谁啊?这么晚还谈事?”
黎朔也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不一会儿,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气质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王总,好久不见啊。”简隋英起身,热情地握手。
“简少,邵总,黎总,诸位都在啊,打扰了打扰了。”王总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目光在落到黎朔和邵群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这两位“对头”会同时出现。
“王总客气,坐。”黎朔立刻切换到了商务模式,笑容得体。
邵群虽然不爽被打扰,但看在简隋英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王总坐下后,直接切入主题:“简少,电话里跟你提的那个城东开发区的项目,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简隋英晃着酒杯:“项目是不错,但盘子太大,我一家吃,有点撑。”
王总笑道:“所以我才来找简少商量。这个项目,不仅需要资金,更需要过硬的关系和资源来推动。我听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黎朔和邵群,“黎总的公司在项目规划和合规方面是行业标杆,而邵总……在那边的人脉,可是这个。”他竖了竖大拇指。
黎朔和邵群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王总的来意——他是想撮合他们三家一起合作!
这简直是个惊天霹雳!谁不知道邵群和黎朔是死对头,因为李程秀和之前的事情,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让他们合作?比登天还难!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悠扬的背景音乐。李玉、赵锦辛和李程秀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变化,都看了过来。
简隋英眯了眯眼,看看黎朔,又看看邵群,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算计和兴奋:“王总,你这主意……有点意思啊。”
黎朔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这个项目他听说过,确实是块肥肉,如果能拿下,利益惊人。但是和邵群合作……
邵群也是一样的想法。他讨厌黎朔,但更讨厌跟钱过不去,而且,如果这个项目做成,他在家族和圈子里的话语权会更大。
王总趁热打铁:“三位,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些……小误会。但在商言商,这个项目如果能由三位联手,绝对是强强联合,所向披靡。那些小打小闹的个人恩怨,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个人恩怨?小打小闹?邵群和黎朔的脸色都变了几变。被外人这么点破,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简隋英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了把火:“黎总,邵群,你俩觉得呢?要是能成,这京城以后的项目,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他特意用了“咱们”,把三个人绑在了一起。
黎朔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迫:“王总的提议很有建设性。从商业角度考虑,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看向邵群,目光平静,“就是不知道邵总,是否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分开。”
邵群被他将了一军,火气又上来了,但看着简隋英那期待的眼神,以及想到项目成功后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他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梗着脖子道:“老子当然能!就怕某些人假清高,背后耍手段!”
黎朔淡淡一笑:“邵总多虑了, professionalism(专业精神) 是我最基本的准则。”
“行了!”简隋英一拍桌子,兴奋道,“那就这么定了!具体细节以后再谈!王总,谢谢您给牵这个线,这杯我敬您!”
这场突如其来的商业会谈,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涌的湖面,瞬间改变了所有人的心思。刚才还在为谁给简隋英夹菜而针锋相对的黎朔和邵群,此刻却不得不开始思考合作的可能性。而李玉和赵锦辛的醋意,以及邵群对李程秀的不满,在这巨大的利益转折面前,暂时被压了下去,但并没有消失,反而像被压缩的弹簧,蓄势待发。
王总又坐了一会儿,便识趣地告辞了。
他一定,包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之前的“争风吃醋”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但一种更复杂、更沉闷的气流在空气中盘旋。
简隋英还在为可能到来的大合作兴奋不已,拉着黎朔和邵群讨论项目的可行性,暂时把自家醋坛子和旁边那两位快要爆炸的家属忘在了脑后。
“黎朔,你们公司做规划确实是一流,到时候这块儿你得盯紧了。”
“邵群,批文那边,就靠你打通关节了,没问题吧?”
“废话!老子出马,一个顶俩!”
李玉看着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简隋英,看着他和黎朔、邵群之间那种因为共同利益而骤然拉近的距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讨厌简隋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别人身上,更讨厌那个“别人”里包括了对简隋英明显有好感的黎朔。他沉默地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清冷的眸子越来越沉。
赵锦辛同样不爽。他搂着黎朔腰的手收紧,几乎要把人嵌进自己怀里。黎朔为了工作,不得不和邵群、简隋英虚与委蛇,他能理解,但他不喜欢黎朔的注意力被如此分散,尤其不喜欢简隋英那个家伙!黎叔叔还对他笑!还夸他!还约他喝酒!赵锦辛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低下头,用牙齿轻轻磨蹭黎朔的耳垂,带着惩罚和警告的意味。
黎朔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僵,无奈地侧头低语:“锦辛,别闹,在谈正事。”
“什么正事比我还重要?”赵锦辛的声音带着委屈,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最难受的莫过于邵群。他一边要跟简隋英、黎朔讨论合作,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边又要分神注意旁边的李程秀。他发现李程秀还是那副温顺安静的样子,偶尔给他倒杯水,或者小声提醒他少喝点,对于他和黎朔的“化干戈为玉帛”,以及即将到来的合作,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邵群心里那股邪火又冒了上来。他妈的,黎朔为了项目能跟他“冰释前嫌”,赵锦辛为了黎朔能当场撒娇吃醋,李玉为了简隋英能冷脸喝酒,就他邵群的老婆,跟个木头似的!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觉得他跟谁合作、跟谁亲近都无所谓?
他突然打断简隋英的话,猛地看向李程秀,语气恶劣:“程秀,你哑巴了?不会说句话?”
李程秀被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果汁差点洒出来,他茫然又无措地看着邵群:“我……我要说什么?”
“说点什么!比如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或者……”邵群卡壳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他就是想看到李程秀因为他而有情绪波动。
李程秀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小声说:“我……我不懂这些……你们决定就好……”
邵群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铁青。
简隋英总算注意到这边诡异的气氛了,他看看脸色不好的李玉、赵锦辛,又看看快要爆炸的邵群和怯怯的李程秀,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玩脱了。
“咳咳,”他干咳两声,“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合作的事,改天再详谈?”
黎朔也察觉到赵锦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顺势起身:“也好,今天确实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他拉着赵锦辛站起来。
赵锦辛最后冷冷地瞥了简隋英一眼,那眼神带着明显的警告,然后才搂着黎朔离开。
邵群也豁然起身,一言不发,粗暴地拉起李程秀就往外走。
转眼间,包房里就只剩下简隋英和李玉。
简隋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摸了摸鼻子,转头对李玉露出一个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玉玉,咱们也回……”
话没说完,就对上了李玉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眼眸。李玉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一把抓住简隋英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拖着他往外走。
“哎?李玉?你轻点儿!腕子要断了!”简隋英嚷嚷着,心里却莫名地……有点发怵。他知道,今晚这事儿,恐怕很难善了了。
一路无话。车内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回到家,刚关上家门,李玉就把简隋英猛地按在了玄关的墙上,身体紧密相贴,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扑在简隋英脸上。
“李玉,你他妈发什么疯?”简隋英试图推开他,却发现李玉的力气大得吓人。
“我发疯?”李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简隋英,你看黎朔的眼神,很欣赏?嗯?”
“我……我就是客套一下……”
“客套?他给你夹菜,约你喝酒,你怎么不客套地拒绝?”李玉的嘴唇几乎贴着简隋英的耳朵。
“嘶……李玉,你他妈……唔……”简隋英的话被李玉以吻封缄。
简隋英起初还挣扎两下,但很快就被李玉这难得的强势和爆发出的浓烈情感所席卷。他其实……有点享受李玉为他吃醋的样子。这证明李玉在乎他,非常在乎。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李玉眼神幽暗:“简隋英,你是我的。别再让我看到别人碰你,也别再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狠厉。
简隋英看着这样的李玉,心里那点得意和玩闹的心思彻底没了,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伸手搂住李玉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含糊道:“行行行,你的,都是你的……小醋坛子……”
这一夜,李玉用行动彻底宣誓了主权。
赵锦辛一路都把黎朔搂得紧紧的,脸上那惯常的甜蜜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沉默。
一进公寓门,赵锦辛就把黎朔压在了门板上,漂亮的脸上布满阴云。
“黎叔叔。”他的声音又甜又冷,像淬了毒的蜜糖,“你和简隋英,聊得很开心?”
黎朔叹了口气,试图讲道理:“锦辛,那是工作。而且,隋英他性格就是那样……”
“隋英?”赵锦辛眯起眼,语气危险,“叫得这么亲热?”
他不给黎朔解释的机会,低头就吻住了黎朔的唇。
“锦辛……你冷静点……”黎朔挣扎着偏开头。
“冷静不了!”赵锦辛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看到你对他笑,我就想把他眼睛挖出来!黎叔叔,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一把将黎朔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卧室,将人扔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即覆身而上。他的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势和急切,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黎朔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彻底覆盖,打下只属于自己的烙印。
黎朔最终还是软化了下来,无奈又纵容地承受着这份过于激烈的“惩罚”,并在过程中,一遍遍地安抚着这只炸毛的大型犬:“好了,锦辛……我只爱你……别闹了……”
邵群回家后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放开李程秀的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程秀跟在他身后,像只小兔子懵懵的。
“程秀!”邵群猛地看向他,愤怒中带着点委屈,“你今晚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啊……”李程秀很懵。
“没什么意思?”邵群站起身,,“我黎朔那伪君子都快打起来了,你就在旁边看着?你怎么不帮我~我给你剥虾,你也没反应?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啊?!”
李程秀他看着邵群的脸:“我……我在乎的……”
“在乎?你在乎个屁!”邵群口不择言,“你在乎你就会吃醋!你就会像赵锦辛那样!像李玉那样!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你是不是觉得老子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不是的!”李程秀猛地抬头,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激动,“我知道我笨……不会说话……不会像他们那样,我看到你给简少剥虾,我这里……”他用手捂住心口,“这里闷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怕我做得不好,你会生气,会觉得我小气……”
邵群愣住了。他听着他磕磕绊绊却发自内心的告白,只剩下酸酸麻麻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原来他的程秀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习惯性地把情绪藏在心里。
邵群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有些粗鲁地抹去李程秀脸上的泪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带着点别扭的温柔:“笨蛋……难受你不会说啊?老子是你男人,你吃醋老子高兴还来不及!”
他一把将李程秀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动作却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邵群……”李程秀搂着他的脖子,小声抽泣。
“闭嘴。”邵群把他放在床上,俯身看着他,眼神依旧霸道,“以后心里不舒服,就要告诉老子,听见没有?老子就喜欢看你为我吃醋。”
这一夜,邵群没有进行什么“惩罚”,而是用另一种方式,笨拙又强势地“教育”他的小兔子要学会表达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