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北京，办公室里冷气充足，原炀却憋着一肚子火，“啪”地把文件夹摔在桌上。
“这项目书谁做的？漏洞百出！”
顾青裴从数据中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已经让他们重做了。你安静点。”
原炀几步跨到他桌前，撑着手臂逼近：“顾青裴，你他妈一上午就没正眼看过我！”
“看你就能把项目书看好了？”顾青裴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中午餐厅里，原炀切了块最嫩的牛排，自然地递到顾青裴嘴边：“尝尝。”
顾青裴向后避了避：“不用，我吃自己的就好。”
原炀举着叉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骤然锐利。他盯着顾青裴看了五秒，默默把牛排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得格外用力。
下午回到公司，原炀把自己喝了一半的冰美式递过去：“提提神。”
顾青裴视线都没偏：“不喝，太苦了。”
原炀收回手，灌了一大口咖啡，喉结滚动，没说话。
下班路上，原炀拿起顾青裴的水瓶喝了一口递过去。顾青裴看着窗外推开：“等下我自己开新的。”
“咔哒”一声，水瓶被重重放回杯架。原炀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晚上在家，原炀洗完澡，拿着喝了一半的黄桃酸奶走进书房。他把插好吸管的原味酸奶放在顾青裴手边，又把自己的递过去：“尝尝，今天黄桃味很足。”
这是最后的台阶。原炀眼神里带着期待和强压的委屈。
顾青裴停下敲键盘的手，看着那根被咬变形的吸管，鬼使神差地再次摇头：“晚上吃甜的怕胖。”
“砰——”
酸奶被狠狠摔进垃圾桶，乳白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顾青裴，”原炀声音低沉可怕，“你他妈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顾青裴扶了扶眼镜。
原炀一步步逼近，湿发上的水珠滚进背心：“老子喂你的就不吃？老子喝过的就不碰？嫌弃我？”
“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原炀猛地扣住他下巴，力道不轻，“从中午到现在，你拒绝了我多少次？说！到底想干什么？”
顾青裴被他捏得生疼：“我只是今天没胃口！”
“没胃口？”原炀眼神一暗，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蛮横地撬开牙关，空气中弥漫开黄桃酸奶的甜腻。直到顾青裴快要窒息，原炀才松开他。
“现在呢？还嫌弃吗？”原炀用拇指擦过唇角，“老子的口水你吃得还少？”
顾青裴喘着气，嘴唇红肿：“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一边享受老子的好，一边在心里划清界限？”原炀一拳砸在桌上，“你把我当什么？一条狗？高兴了逗逗，不高兴就踢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原炀抓住他手腕，“我原炀看上的人，碰过的东西，你就必须接受！因为你是我的！”
“你讲点道理！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原炀猛地拉近他，“有些玩笑你开不起！你明明知道老子最受不了这个！”
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原炀！你去哪儿？”
“出去冷静！免得做出更‘无理取闹’的事！”
震耳欲聋的摔门声让顾青裴心口发麻。他独自站在凌乱的书房里，摸了摸刺痛的嘴唇，第一次意识到玩脱了。
这一夜，原炀没回来。
第二天，顾青裴顶着黑眼圈上班，一整天心不在焉。下午彭放找上门，一脸八卦：
“原小炀在我那儿喝得烂醉，抱着酒瓶子说‘他嫌弃我’、‘他不吃我的东西’......你们怎么回事？”
顾青裴沉默。
彭放叹气：“顾总，原炀是什么人你清楚。直肠子，驴脾气，认死理。他对你怎么样，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跟他玩弯弯绕绕，他只会觉得你不想要他了。”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顾青裴心上。
“地址发我，我去接他。”
在彭放家客房，顾青裴见到了醉醺醺的原炀。即使睡着，眉头也紧锁着，胡茬凌乱，看起来落魄可怜。
顾青裴刚想给他盖被子，手腕就被猛地抓住。
原炀睁开血红的眼睛，看清是他后，光芒一闪而过，随即被冷漠覆盖。他翻身背对顾青裴：“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哪个家？顾总的地盘，我哪敢回去。”
“原炀，我们好好说话。”
“你昨天给过我机会吗？”原炀猛地坐起，指着胸口，“我这里也是肉长的！也会疼！”
顾青裴看着他那副样子，所有说辞都卡在喉咙里。
沉默许久，他捧住原炀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我没有嫌弃你。从来没有。”
原炀眼神闪烁，嘴唇紧抿。
“那天是我不对。”顾青裴一字一句，“我不该试探你。我只是好奇你的反应，没想到会让你这么难过。”
原炀紧绷的下颌线松动了一点。
顾青裴拇指轻抚他的脸颊：“原炀，你听好了。我吃你吃过的东西，不是因为我习惯，或者懒得动手。”
他微微前倾，呼吸交融：
“而是因为，那是你给的。”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原炀心上的锁。他瞳孔微缩，冰封的眼神开始融化。
“我喜欢看你把我纳入你领地的样子。”顾青裴低声说，“这让我觉得，我是被你牢牢圈住的，是你的所有物。”
原炀喉结剧烈滚动：“......你说真的？”
“嗯。”顾青裴点头，“所以，别再说什么嫌弃。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原炀。”
天旋地转。
顾青裴被扑倒在床上，原炀的吻如暴雨落下，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顾青裴......你他妈吓死我了......”原炀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哽咽，“我以为你真不要我了......”
顾青裴轻轻拍着他的背：“傻狗。”
“以后不准再那样了！”原炀抬头，恶狠狠地警告，眼里却带着脆弱，“不准不吃我给你的东西，不准推开我！”
“看你表现。”
“我表现不好吗？”原炀不满地嘟囔，低头啄他的唇，“老子把命都能给你！”
情话直白热烈，顾青裴主动回吻。原炀眼神一暗，将他打横抱起。
“原炀！放我下来！”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卧室门合上，夜色温柔。
第二天清晨，顾青裴在原炀过于紧密的拥抱中醒来。原炀迷迷糊糊地凑过来，在他唇上印下温柔的吻，然后突然清醒，紧张地看着他。
顾青裴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张嘴回应。
原炀眼睛瞬间亮了，加深这个吻后，郑重宣布：“等着，我去做早饭。”
他下床走到门口，又折返拿起顾青裴的水杯灌了几口，挑衅地看着他。
顾青裴扶额失笑：“幼稚鬼。”
原炀哼了一声，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喝！”
顾青裴就着他的手低头喝水，清水带着原炀残留的气息入喉。
嗯，味道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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