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张真源指尖的激光笔正校准粒子束偏移量,手机在防辐射箱里疯狂震动。第三十七次来电显示“宋亚轩”,震动频率像垂死蜂鸟的翅膀。
“张...真源...”接通的瞬间,嘶哑气音裹着电流刺入耳膜,背景有玻璃碎裂的脆响,“琴房地板...好冰...”
示波器绿光突然炸成乱麻。张真源扯掉护目镜冲出实验室,冬雨砸在颈间,他才想起白大褂里只有单薄衬衫。信息在出租车后座刷新,最新动态是宋亚轩工作室声明【重感冒暂停行程】配图里刘耀文捧着药盒的侧影。
指纹锁失效三次才打开公寓门。浓烈的雪松香精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宋亚轩蜷在琴键图案的地毯上,脸颊烧出两团病态嫣红。打翻的退烧药在实木地板洇开褐色地图,刘耀文送的花束蔫在垃圾桶旁。
“起来。”张真源托着他后颈塞体温计,39.8℃的电子红光映着锁骨下未愈的玫瑰纹身。宋亚轩突然咬住他手腕,犬齿陷进皮肉:“谁准你来的...”
“你打了四十九通电话。”张真源掰开他下颌塞进药片,指尖沾到滚烫的泪,“吞下去,别学小孩吐药。”
冰毛巾覆上额头时,宋亚轩的脚踝勾住他后腰。真丝睡衣滑落露出脊背,蝴蝶骨随着咳嗽震颤,像被雨淋湿的鸟。“刘耀文呢?”张真源拧干毛巾擦他汗湿的脊椎沟。
“拍...CP广告...”宋亚轩突然翻身呕出药片,苦味混着血丝溅脏张真源的裤脚。夜光灯下两人影子在墙面交叠,像那年观测站防护舱里的姿势。
晨光刺透纱帘时,宋亚轩的脚背蹭过张真源膝头。那人正用棉签蘸水润他起皮的唇,黑眼圈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扎眼。“退烧了。”张真源抽出体温计,“我订下午的...”
“滚。”宋亚轩突然扯高羽绒被蒙住头,变声期的沙哑全回来了,“谁稀罕你假好心?”被沿被暴力拽下,张真源眼底的血丝蛛网般蔓延:“宋亚轩,你挂脸比发烧更烫。”
宋亚轩抓起枕头砸去,羽毛从裂口喷涌:“我和刘耀文接吻照是摆拍!维也纳那晚我在酒店剪你寄的陨石标本...”他喘着粗气揪住张真源衣领,“你呢?在伦敦给贺峻霖当人形暖炉?”
空气凝成冰碴。张真源一根根掰开他手指:“你希望我跪下吗?”他突然单膝抵住床沿,这个高度恰好平视宋亚轩通红的眼眶,“别互相折磨了——我在柏林看你直播吃安眠药都能忍,可你掉一滴眼泪...”喉结艰难滚动,“这里就裂开。”指尖戳着心口旧伤,那是初三背宋亚轩看急诊摔的疤。
泪珠砸在真丝被面,晕出深灰的星。宋亚轩突然扑进他怀里,高烧的躯体剧烈颤抖:“我三十岁就退圈...你等我五年好不好?”指甲抠进张真源肩胛骨,“我们买带院子的房子,你修望远镜我看乐谱...”
张真源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轻拍他后背:“十七岁那年也说好考同所大学。”怀里的人骤然僵住,“承诺是给彼此的枷锁。”他抹去宋亚轩眼尾的泪,“哪天我被爆出柜,最多躲去南极科考站。可你的翅膀在这里——”指尖划过床头格莱美奖杯的冷光,“别为我折断它。”
宋亚轩的哭声闷在对方肩窝。张真源感受着衬衫被泪水浸透的凉意,像那年暴雨里背他去医院的温度。窗外传来粉丝应援的尖叫,他轻轻抽离怀抱:“药在床头,温水别超过45度。”
门锁咔哒轻响时,宋亚轩突然喊:“我对你是枷锁吗?”张真源回头看见他攥着撕碎的退烧药盒,纸屑从指缝雪般飘落。
“是我不想成为你的牢笼。”玄关阴影吞没他半边身子,“小漂亮,别哭了。”最后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让宋亚轩的眼泪决堤成河。
离心机发出低鸣。张真源把手机扔进放射性废料箱,蓝光吞噬屏幕前,他瞥见自己映在铅玻璃上的倒影——唇角残留着宋亚轩高烧时咬出的血痂,像枚褪色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