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魁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她腹部仅几厘米，像被无形的荆棘刺伤般骤然缩回。他白大褂上的“求子图腾”玉佩轻轻摇晃，倒映出林微微眼底跳动的泪光——那是他用三个月工资换的翡翠，雕工却刻意保留了红山部落的粗犷风格。
“好。”他的声音低得像暴雨前的闷雷，从白大褂内袋摸出张支票推到床头柜上，金额栏写着“1000000”，备注栏画着简笔小人举着奶瓶。林微微瞥见他签名时的笔迹，尾端习惯性勾出的弧度，和部落岩画上“魁”字的收笔如出一辙。
陈曦突然推门进来，急救箱里掉出本《单亲妈妈育儿指南》，扉页贴着林微微在部落时的剪影——用X光片拓印的，旁边写着“她比想象中更强大”。护士腕间的藤编手环换成了银质手链，上面刻着中英文双语的“独立女性”。
“胎心监护显示宝宝很健康。”陈曦的指尖划过监护仪屏幕，曲线跳动的频率与红山部落的战鼓节奏吻合，“刚收到总局通知，同意你在家养胎，前提是……”她顿了顿，从口袋摸出个微型摄像头，“直播胎动日常，作为‘跨时空生命研究’的公开数据。”
林微微猛地扯过被子盖住小腹，却看见傅魁转身时，白大褂下摆露出的兽皮护腰——那是她怀孕初期亲手缝的，里层还贴着宝宝的第一份超声波照片。他的皮鞋尖沾着草渍，应该是今早去后山采安胎草药时留下的。
“需要帮你联系月子中心吗？”傅魁的声音突然带上职业化的冷静，从胸牌后抽出张名片，“这家机构有专业的‘原始医学’护理团队，主厨曾在部落待过三年。”名片角落印着红山部落的“守护”图腾，烫金字体下藏着行小字：“二十四小时陨石补铁餐供应”。
窗外的樱花突然被风吹散，林微微望着那些粉色碎屑，想起部落里的红槿花雨——傅魁曾说，花瓣落在孕妇肚子上，孩子会拥有美丽的梦境。她下意识摸向口袋，触到枚圆润的石子，是昨天散步时他“不小心”掉在她脚边的，上面用指甲刻着“平安”。
“我自己能行。”她把支票推回去，却在碰到他指尖时，发现对方无名指根的晒痕淡了许多——大概是最近总在实验室泡着，没时间去天台“晒月光”。傅魁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虎口的旧伤，那是教她用石刀时留下的。
“我只是……”他喉结滚动，眼神飘向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话音未落，陈曦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递来支注射器——标签上写着“营养针”，实际是用部落秘药调制的“勇气剂”。
林微微猛地抽回手，抓起桌上的直播设备。屏幕自动跳转至后台，她看见傅魁用匿名账号给她刷的火箭——备注是“给宝宝的第一份玩具”。直播间弹幕突然沸腾，有观众截到刚才的画面：“医生摸肚子被拒？这剧情反转我没想到！”“主播快官宣孩子爸！我们帮你查户口！”
陈曦突然举起手机，播放段音频：“……经检测，胎儿携带红山部落与现代人类的双重基因，具有跨时空进化研究价值……”那是总局的机密会议录音，背景里传来图腾柱的裂痕声。林微微的目光落在傅魁白大褂内衬，那里用红线绣着行小字：“我永远是你的退路，无论是哪个时空。”
“明天上午十点，”傅魁掏出张VIP产检卡，卡面印着红山部落的“生命之树”，“妇产科有场‘原始胎教音乐会’，用恐龙骨笛和现代钢琴合奏的《星空摇篮曲》。”他转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回头，从口袋摸出颗水果糖塞给她，“孕吐时含着，我加了部落的止呕草。”
房门轻响关闭，林微微看着糖纸包装上的卡通恐龙，忽然笑起来。糖块在口中化开，是混合着野莓与松脂的奇特甜味——和部落里傅魁偷藏的“私房糖”味道一模一样。她摸向腹部，感受着轻微的胎动，听见直播间传来提示音：“用户‘魁’赠送超级火箭×10，留言：对不起，我会学会怎么当父亲。”
窗外的樱花重新聚成心形，林微微打开直播镜头，对准渐渐泛红的晚霞。弹幕里飘满“妈妈加油”的绿色小脚印，她看见傅魁和陈曦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前者正对着星空比划着什么，后者则在给他别上枚“爸爸徽章”——用恐龙爪指甲和回形针做的。
“观众朋友们，”她摸着小腹轻笑，糖纸在指间沙沙作响，“今天的直播主题是‘单身妈妈的倔强’，但……”她望向窗外，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像在原始雨林里并肩狩猎的模样，“或许明天，可以加个‘笨爸爸的赎罪之路’特别篇。”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骨笛声，那是傅魁在练习《星空摇篮曲》。而口袋里的石子突然发烫，映着晚霞显出隐藏的纹路——是红山部落的“等待”符号，旁边还有行笨拙的现代字迹：“我在任何时空，都愿意当你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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