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名漕帮弟子突然跪倒在...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银色的雨点倾盆而下,落在人的皮肤上会立刻渗入毛孔。
"啊——!!"
不远处,一名漕帮弟子突然跪倒在地,他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银丝。下一秒——噗嗤!他的胸腔炸开,数十只新生的银蛛从血肉中钻出,抖落血沫,立刻朝最近的活人扑去。
"别被雨淋到!"白昭璃的照冥灯焰暴涨,在头顶撑开一道青色光幕。但雨势太密,仍有银丝穿透屏障,像活物般扭动着爬向她的手腕。
我挥剑斩断那缕银丝,剑锋与丝线相触的瞬间,竟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这鬼东西在进化......"虎口震得发麻,七星剑的星纹忽明忽暗,仿佛也在忌惮着什么。
陆乘风的状态更糟。他右臂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裸露的肌肉上爬满蛛网状银纹——那是毒素蔓延的痕迹。螭纹枪的火焰比先前黯淡许多,每次挥枪都带着微不可察的滞涩。
"裂纹仔。"他突然哑着嗓子喊我,枪尖指向肉塔底部,"看那儿。"
顺着枪锋望去,肉塔基座的"蜈蚣足"正在溶解。数百具官兵尸体融化成银浆,重新凝聚成八条粗壮的蜘蛛腿。而顶端那颗巨茧的脉动频率......正在与青鸾窥天镜的裂纹同步。
"它在模仿我们。"白昭璃突然道,"银蛛是试探,这场雨才是真正的攻击——"她猛地拽开青鸾,"小心!"
一根水桶粗的银丝突然刺穿雨幕,原先青鸾站立的地面瞬间塌陷成深坑。肉塔上数百张人脸同时发出咯咯笑声,新成型的蜘蛛腿猛地一撑——
整座肉塔竟然腾空跃起,阴影笼罩半条街道!
"散开!"
我们四人朝不同方向闪避。轰隆巨响中,肉塔砸落的位置腾起银灰色尘雾。我翻滚着稳住身形,突然发现尘雾中有光——是七星剑的星纹在共鸣!
(原来如此......)
"听我说!"我朝另外三人大喊,"它的再生需要吞噬特定目标!陆乘风主攻牵制,阿璃用灯焰封锁银丝退路,青鸾找核心茧的位置——"
话音未落,肉塔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由人脸组成的"牙齿"。
它要发动总攻了。
肉塔的巨口猛然扩张,喉腔深处传来骨骼碾碎的声响。
"趴下!"
我拽着青鸾扑向断墙后,下一秒——
噗!噗!噗!
数十具半消化的人体残骸从巨口中喷射而出,像炮弹般砸向四周。这些血肉炮弹在落地瞬间炸开,飞溅的银浆中钻出无数带刺的触须,将附近的漕帮弟子直接贯穿!
"它在......用尸体当武器?"青鸾的嗓音发颤。
更恐怖的是,那些被刺穿的漕帮弟子并没有立即死去——他们的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皮肤下银丝蠕动,最终"嘭"地爆开,化作新的银蛛群。
陆乘风突然闷哼一声,左肩被一根银丝刺穿。他反手抓住那根丝线,天火顺着手臂烧过去,却在半途被肉塔突然喷出的黏液浇灭。
"该死的孽障......"他嘴角溢出血沫,天火焚身伤口渐渐恢复,"这畜生会预判我的动作......"
白昭璃的灯焰突然剧烈摇晃。我转头看去,只见她脚边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银白色,正顺着裙摆向上攀爬!
"阿璃!"
七星剑斩落的刹那,肉塔顶端的茧突然发出刺目强光。所有银丝同时震颤,空气中响起织娘扭曲的笑声:
"学得......快吗......?"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肉塔的尖啸、银蛛的嘶鸣、伤者的惨叫——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像钝刀般刮着我的神经。右臂的青铜纹路不知何时已蔓延到肩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冷静......必须冷静......)
恍惚间,耳边忽然响起高考前夜的声音——
"黎峻,遇到难题就深呼吸。"
班主任敲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慌什么?再怎么的难题都有解开的那一刻,尽自己所能就好,别妄自菲薄。"
记忆突然切换成麦田逃亡那夜,那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老妪龟裂的脸在月光下逼近,她残破的手指指向山崖:"方士...碑..."
——咔!
青鸾的窥天镜突然爆出裂响。镜面映出肉塔核心——那颗悬浮的茧内部,织娘的身影正与无数银丝神经相连。而茧的下方三寸,有个不断收缩的肉瘤,像心脏般规律脉动。
"弱点在那里!"她声音嘶哑,"但必须同时切断茧的神经连接和毁掉肉瘤!"
陆乘风啐出一口血沫:"裂纹仔,还能冻住它几秒吗?"
七星剑在掌中震颤,剑柄的青铜星纹突然发烫。那些纹路......竟与石碑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麦田老妪、青铜短剑、镇尸碑的银白蜉蝣——所有碎片突然拼合。
"五秒。"我擦去流进眼睛的血,"但需要你烧穿三层银丝装甲。"
陆乘风笑了。他撕开染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盘绕的螭纹——那纹路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够狂,我喜欢。"
白昭璃的灯焰突然暴涨,她咬破舌尖喷在灯芯上:"走!"
青白色的火墙冲天而起,暂时阻隔了银蛛狂潮。我们四人同时冲向肉塔——
青鸾的铜镜折射出最后的光路。
白昭璃的灯焰在身后炸开屏障。
陆乘风的螭纹彻底化作赤红。
而我手中的七星剑,第一次亮起了全部七颗星辰。
七星剑彻底变了。
七颗星辰全数亮起的刹那,剑身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清鸣。像是某种沉睡的意志被惊醒,剑柄的青铜纹路骤然发烫,烫得我几乎握不住——可那股极寒却顺着掌心直贯天灵,冻得我连恐惧都忘了。
(这是......)
剑锋划过空气的轨迹开始凝结冰晶,不是普通的霜,而是某种泛着星芒的幽蓝。肉塔喷来的银丝在半途就被冻成冰渣,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裂纹仔!"陆乘风突然暴喝,"看路!"
我猛地侧身,一根水缸粗的银丝擦着鼻尖刺入地面。肉塔顶端那颗茧正在疯狂脉动,织娘的身影在茧内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十指扯动无数银丝——整座塔身突然像开花般裂成六瓣,每一瓣内壁都布满倒刺和眼球!
"它要吞了这片街区!"青鸾的尖叫声淹没在建筑坍塌的轰鸣中。
陆乘风已经跃至半空。他右臂的螭纹完全赤红,枪尖引动的天火不再是一条火龙,而是化作漫天流火,像陨石雨般砸向肉塔:"天火九劫·螭吻焚星!"
白昭璃突然拽住我手腕。她的灯焰已经缩到黄豆大小,可指尖却冷得像具尸体:"剑给我。"
没等我反应,她突然咬破手指,在七星剑第七颗星上重重一抹——
嗡!
剑身爆出的寒光瞬间吞没整条街道。肉塔的动作突然凝滞,那些飞舞的银丝定格在半空,像被冻住的蛛网。而剑柄传来的触感变了......仿佛有另一只手正覆在我手背上,带着某种亘古的寒意与我共同握剑。
(......斩......)
分不清是幻听还是剑鸣,我本能地顺着那股牵引力挥剑。
剑锋划过的轨迹上,空间像被撕开的绸缎般裂开一道幽蓝缝隙。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风,而是星河——无数细碎的星光汇聚成洪流,与陆乘风的焚星之火迎头撞上肉塔核心!
冰与火交融的瞬间,织娘的尖啸刺穿耳膜。茧壳"咔嚓"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那张终于惊慌失措的脸——
"现在!"
青鸾的窥天镜突然炸裂,所有镜片折射着星光,精准刺入茧的裂缝。陆乘风的枪尖紧随而至,带着他全身重量捅进那道缝隙:"给老子——破!"
肉塔的数百张人脸同时发出最后的哀嚎。
然后,整座塔开始崩塌。
最后一片茧壳在星光中化为灰烬。
织娘的分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寒风吹散的沙画般瓦解,消散殆尽。肉塔崩塌的轰鸣声中,那些扭曲的人脸终于停止哀嚎,银丝一根接一根地断裂、枯萎,最终化作满地灰白的尘埃。
我瘫坐在地上,七星剑"当啷"一声掉在身旁,剑身上的星纹彻底暗淡下去。右臂的青铜纹路还在发烫,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已经消退——仿佛剑中那个模糊的存在,在耗尽力量后再度沉眠。
"赢了......?"青鸾的声音发颤,她跪在不远处,手里还攥着窥天镜的最后一块碎片。
陆乘风仰面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哪怕嘴角还在渗血:"废话!老子的终结必杀技正中其面门......"他抬手想拍我肩膀,结果胳膊抬到一半就脱力砸回地上,"......裂纹仔,你比之前更强了。"
白昭璃踉跄着走到我身边,照冥灯已经熄灭,灯盏上布满裂纹。她盯着织娘消散的地方看了很久,突然一脚踹飞地上的茧壳碎片:"装神弄鬼......活该。"
(心中默念阿璃可爱捏)
月光刺破云层时,幸存的漕帮弟子开始清理战场。我望着满地银灰发呆,直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碰我的手背——是白昭璃的指尖。她丢过来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辛辣的药酒。
"别发呆。"她别过脸去,耳尖微红,"......伤口会烂。"
远处传来夜市的钟声,临江城血染的白天迎来终结,新的一天会再度携带着光明到来。
第2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