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未来

墨子恒倚在珊瑚窗边，指尖抚过水晶球里翻涌的银沙，两个幼崽正用尾巴卷着人类积木在地板上打滚。墨海把小汽车顶在鼻尖转圈，墨汐则偷偷将珍珠塞进刘海涛的拖鞋——和预言里三十年后他们偷开潜水艇的模样如出一辙。

“十年前那道刺杀我的暗箭。”他尾鳍扫过水晶球里闪过的血色，“箭头淬着的，是父亲当年藏在人类药剂里的鲛人毒素。”蓝紫色瞳孔映着远处给幼崽们编花环的鲛王，老鲛人正用尾尖小心翼翼地给墨汐别上人类的蝴蝶结发卡。

刘海涛猛地攥紧他的手，触到对方腕间当年为挡箭留下的疤痕。水晶球里突然映出另一幅画面：成年的墨海将人类女友带回深海宫殿，那女孩笑着用鲛语说“您好”时，鲛王尾巴拍起的不是怒浪，而是托着珍珠项链的温柔涟漪。

“阴谋？”墨子恒轻笑一声，尾鳍卷起跑过来的墨汐，小姑娘的乳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不过是父亲在预言石里看见，我会为你沉进人类的鱼雷网。”他咬住刘海涛指尖，咸涩的海风混着幼崽的奶香钻进鼻腔，“现在他每天蹲在育儿室门口，用人类早教机放《鲨鱼宝宝》的样子，可比任何预言都荒唐。”

水晶球突然碎成点点星光，墨海举着啃了一半的冰淇淋扑进刘海涛怀里，巧克力酱蹭在他白大褂上。墨子恒看着丈夫手忙脚乱擦污渍的模样，耳鳍泛起笑意——预言里那个为爱人颠覆海域的自己，终究没等来刀光剑影，却等来了两个用口水融化他鳞片的小麻烦。

“人类笨蛋。”他用尾巴勾住对方脚踝，趁幼崽们追着蝴蝶鱼跑开时，将人拽进带着海盐味的吻里，“以后每周必须陪孩子上三节鲛人文化课。”舌尖扫过对方唇角的冰淇淋，“不然等他们去陆地念大学，会把‘信息素’说成‘新激素’，丢尽深海王室的脸。”

远处传来鲛王的怒吼：“墨海！不准把海马放进人类的微波炉！”刘海涛望着满地狼藉的育儿室，突然笑出声。预言里的血雨腥风早已被幼崽的啼哭声冲淡，他摸着墨子恒后腰新生的鳞片，终于明白——比起窥探未来，握紧眼前在阳光下发光的家人，才是最不需要预言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