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荧光藻将海水染成暖金色,墨子恒的尾鳍死死绞住珊瑚柱,指节因攥紧刘海涛的手而泛白。当第一声幼鲛啼哭刺破水面时,刘海涛看见他后颈的鳞片成片脱落,露出下面被冷汗浸透的皮肤,突然想起鲛王说过“每片脱落的鳞片都是父亲的勋章”。
“疼...”墨子恒将额头抵在对方汗湿的额角,尾鳍扫过育儿袋裂口时却突然笑出声,“墨海抓着你的手指呢,像抓住浮木的小笨蛋。”他舔去刘海涛眼角的泪,尝到咸涩中混着自己的血味,“人类的眼泪能治鲛人鳞片开裂吗?”
“能。”刘海涛颤抖着吻他发顶,用人类医生教的手法托住滑出的幼崽,触到那柔软的背鳍时险些窒息——和墨子恒换牙时咬他的力度一模一样。当墨汐的珍珠泪落在他手背上时,他终于明白鲛王为何总盯着海面发呆:原来生命的重量,真的能压碎最坚硬的鳞片。
“看。”墨子恒用尾鳍卷起两个裹着鲛绡的婴儿,墨海的耳鳍是父亲的蓝紫色,墨汐却遗传了母亲人类般的淡粉。她打了个哈欠,吐出的气泡里竟映着实验室外的月亮,“你的眼泪把孩子们都吓哭了,笨蛋父亲。”
刘海涛将脸埋进她颈窝,嗅着混合了血腥味的柑橘香——那是他偷偷加在镇痛喷雾里的味道。远处传来鲛王佯装不耐烦的咳嗽,却见老鲛人用尾尖轻轻托起墨汐,王者之鳞上的血纹竟化作温柔的光晕:“哭什么,鲛人幼崽第一次睁眼要见海水...”话未说完,珍珠却从他耳鳍坠落,滚进墨海紧握的小手里。
晨光穿透手术室穹顶,墨子恒摸着刘海涛掌心的牙印笑出声。两个幼崽正用尾巴缠住他的手指,像两株新生的荧光藻般发亮。她突然咬住他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下次换你体验怀孕如何?让孩子们看看,人类父亲的肚子能装下多少冰淇淋。”
“好。”刘海涛吻去她额头的汗珠,看着鲛王笨拙地用人类摇篮曲哄孩子,突然明白爱为何能跨越山海——因为无论是鲛人尾还是人类腿,最终都会为了同一个心跳,在潮汐中找到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