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房的记忆闪回

铁门被踹开的瞬间，铰链锈蚀的哀鸣刺进鼓膜。锅炉房里的空气像凝固的烟，每口都黏着数据流的冰晶。月光从裂开的顶棚投下来，那些悬浮的凌折射出诡谲的蓝光，像极了老烟枪吐出的最后一口芙蓉王。

"操"手腕上的北斗疤痕突然发烫，第五颗星亮得能照见地上泛黄的护工值班表。纸张无风自动翻页声让我后汗毛集体倒竖——那页正好停在200年12月24日，墨迹新鲜得像刚用孤儿院钢笔写下。宋砚两个字后面跟着领养人编号#13，墨团晕染的痕迹和当年我伪造助学金申请表时如出一辙。

蒸汽阀突然爆响。压力表指针疯跳着撞向红色警戒区，喷出的白雾里浮出老烟枪的全息影像。他右眼的义眼闪着数据流的光，烟头在指间明灭。"小崽子，"烟雾凝成他咧开的嘴角，"北斗第七颗星亮的时候，就是债还清的时候——"

左腕突然剧痛第二颗烟疤炸开火星，烫得铁皮墙面滋滋作响。十六岁的记忆像高压蒸汽般灌进颅腔：福利院锅炉房后墙的霉斑，僵的手指颤抖着临摹院长签名，老烟枪的烟头在我腕骨上烙下第一颗星。"着，"他当时吐出的烟圈里浮着陌生女人脸，"骗到十万才能吃上热饭。"

"你他妈从一开始就在养诈骗？"我抓起值班表砸向全息，纸张烟雾撞在压力表上。表盘玻璃炸裂的刹那，面墙渗出暗红数据流，组成327ID的浮雕。青瓷-48万那个编号突然凸出来，印般烙在我锁骨下方。

铁门轰然闭合。蓝色弹幕像消防泡沫封死所有缝隙，药丸暴雨般砸在背上。每个药丸"炸开都带来一阵电击般的绞痛，视网膜上闪过同一帧：氧气面罩下的小女孩数着青花瓷花纹咳嗽监护仪显示氧饱和度32"白晓的女儿？"我撞向弹幕最薄弱的通风口，手腕烟疤上去的瞬间，整片蓝色屏障突然扭曲成哭。老烟枪的冷笑从锅炉深处传来心软了？当年你改医保批文时可没犹豫——"

通风管盖板突然发红。我将燃烧的烟疤上去，数据流像煤般轰地窜起火龙。热浪掀翻我的瞬间，听见判官的青铜面具在火焰中铮鸣："系统允许债务转移......但不包括人命债......烧焦的值班表碎片在空中组成新坐标时，第五颗烟疤突然熄灭。我扑向裂开的缝，身后传来老烟被数据流吞噬前的最后嘶吼："你以为逃得掉？每个ID都是——"

柏油路在膝盖下实体化成医院地砖。黎明的冷光里，新烫伤的ID正在渗血，远处福利院锅炉房炸出一朵芙蓉王烟圈形状的火云。便利店映出我锁骨下新鲜的烙印：青瓷-48万旁边，多了一行荧光数字——倒计时: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