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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枷锁》

未愈伤痕录

第一章 错位的新生

苏新皓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时,入目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说不清的药味。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很快,一个穿着青色粗布衣裙的小丫鬟端着水杯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惊喜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少爷,您醒了?太好了!您都昏迷三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少爷?奴婢?

苏新皓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苏新皓,是江南苏家的庶子,生母早逝,在府中过得如同透明人,三天前不知怎的掉进了荷花池,就这么一命呜呼,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

他,苏新皓,一个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普通学生,不过是出门买杯奶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了,竟然就穿越到了这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大靖王朝。

“我……”他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只能先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试图让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小丫鬟叫春桃,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贴心人,见他喝完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府里的事,无非是主母如何冷淡,嫡兄如何骄横,苏新皓默默听着,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这开局,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难。

他在病榻上躺了几日,勉强能下床走动时,才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座囚禁了原主,如今也困住了他的苏府。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看似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人情冷暖。

他尽量低调,每日待在自己那简陋的小院里,要么梳理原主的记忆,要么就望着院墙发呆,想着有没有可能回去。可现实一次次告诉他,那只是奢望。

直到第七天,他被主母王氏以“身子刚好,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为由,叫到了前厅。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王氏的审视,有嫡兄苏明哲的轻蔑,还有几个旁支亲戚的好奇。他微微垂着眼,按照记忆中的规矩行礼问安。

“起来吧,”上首的老夫人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温度,“听说前几日落水了?身子大安了?”

“谢老夫人关心,已无大碍。”苏新皓轻声回道。

“无碍就好,”王氏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虚假的关切,“毕竟是府里的人,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也不好听。对了,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事。”

苏新皓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氏看向门外,扬声道:“来人,请朱公子进来。”

朱公子?

苏新皓愣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朱公子”。他抬起眼,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

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却又偏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好看。

苏新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忘了一瞬。

“朱公子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啊。”老夫人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甚至亲自起身相迎。

朱志鑫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老夫人客气了。”

他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苏新皓身上。

那眼神很冷,像淬了冰,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苏新皓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王氏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朱公子,这位就是犬子苏新皓。前几日落水,刚好些,就让他来见见公子。”

朱志鑫的目光在苏新皓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苏少爷?倒是……有几分眼熟。”

这话让苏新皓更加困惑了。眼熟?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还是说,是原主认识他?

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却没有任何关于朱志鑫的记忆。

“朱公子说笑了,”王氏陪着笑,“新皓性子内向,怕是没那个福气见过公子这般人物。”她说着,给苏新皓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给朱公子问好?”

苏新皓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不安,依言行礼:“见过朱公子。”

朱志鑫没应声,只是看着他,那目光像是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听说苏少爷落水了?是不小心,还是……另有隐情?”

苏新皓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刚想回答“是不小心”,却被朱志鑫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倒是听说,”朱志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苏少爷是为了攀附权贵,故意落水想引人注意,只是没想到玩脱了,差点把自己淹死。”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新皓的心里。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朱志鑫。阳光照在对方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只有冰冷的嘲弄和鄙夷。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他?

周围的人也愣住了,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那些目光再次落在苏新皓身上,充满了讥讽和看好戏的意味。王氏的脸色有些尴尬,却没敢反驳。

苏新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屈辱、愤怒、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看到朱志鑫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冷漠的快意。

那一刻,苏新皓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叫朱志鑫的男人,对他,抱有极大的恶意。而这份恶意的来源,他一无所知。

这仅仅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已经为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生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有种预感,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朱志鑫没有再看他,转身与老夫人和王氏寒暄起来,仿佛刚才那个出言羞辱人的不是他。厅内的气氛很快又恢复了“融洽”,只有苏新皓,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角落里,浑身冰冷,指尖微微颤抖。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湿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疼。

心里比手上更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穿越而来的新生,会是这样的开端。

第二章 无端的刁难

自那日前厅一见后,苏新皓便尽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朱志鑫的场合。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自己的小院里,不愿再与那个浑身带刺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可他越是想躲,麻烦却越是主动找上门来。

几日后,春桃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进来,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

“少爷,您快趁热喝了吧。”春桃把药碗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哭腔。

苏新皓看着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春桃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刚才……刚才奴婢去药房拿药,遇到了朱公子身边的随从,他们……他们说这药配得不好,把药给打翻了,还说……还说要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连奴婢一起打……”

苏新皓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朱志鑫。

他甚至都没有露面,只是让随从出面,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打翻了?”苏新皓的声音有些冷,“那现在这碗药是……”

“是奴婢求着药房的师傅重新配的,师傅看奴婢可怜,才偷偷给奴婢重新熬的……”春桃擦了擦眼泪,“少爷,我们是不是得罪朱公子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

苏新皓沉默了。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想不出自己或是原主,到底哪里得罪了朱志鑫,让他如此步步紧逼。

“没事,”苏新皓拍了拍春桃的肩膀,试图让她安心,“别理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可他心里清楚,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果然,没过两天,更大的麻烦来了。

苏府的账房突然派人来,说这个月给苏新皓小院的月例银子被扣了,理由是“府中用度紧张,庶出子弟当节俭度日”。

苏新皓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翻看原主留下的几本书。他放下书,眉头紧锁。

他知道自己在府中不受重视,月例本就少得可怜,仅够他和春桃勉强维持生计。如今被扣掉,他们几乎就要断了活路。

“为什么偏偏扣我的?”苏新皓问来传话的小厮。

小厮撇了撇嘴,语气不屑:“这是王夫人的意思,谁知道呢?或许是苏少爷最近花销太大了吧。”

花销太大?苏新皓自嘲地笑了笑。他自从醒来后,就没出过几次院门,何来花销太大一说?

这分明是故意针对他。而这背后,十有八九还是朱志鑫的手笔。他虽然不知道朱志鑫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王氏如此听话,但他能感觉到,朱志鑫在苏府,甚至在整个江南,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和影响力。

“知道了。”苏新皓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

春桃急得团团转:“少爷,这可怎么办啊?没了月例,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苏新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墙外那片小小的天空。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春桃,”他转过身,眼神坚定了些,“去把我院子里那些没用的旧物收拾一下,我们拿去变卖了,先凑活过几天再说。”

那些旧物是原主生母留下的,虽然不值什么大钱,但多少能换些粮食。

春桃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了。

苏新皓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自己和身边唯一的丫鬟都养不起,还要靠变卖亡母遗物度日。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就连这点微薄的希望,也很快被掐灭了。

春桃拿着一包收拾好的旧物,刚走到苏府后门,就被几个家丁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拿着东西想去哪?”为首的家丁凶巴巴地问道。

“我……我想出去卖点东西……”春桃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卖东西?”家丁冷笑一声,一把夺过春桃手里的包裹,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府里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拿去卖的?王夫人说了,苏少爷身子弱,需要静养,没有她的允许,不准踏出小院半步,更不准变卖府中物品!”

包裹里的东西被踩得七零八落,其中还有一支原主生母留下的银簪,也被踩变了形。

“你们干什么!那是我家夫人留下的东西!”春桃急得想去捡,却被家丁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滚开!再敢顶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家丁恶狠狠地瞪着她。

春桃趴在地上,看着被踩坏的遗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不敢再反抗。

她只能忍着疼,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小院。

当苏新皓看到春桃红肿的眼眶和身上的尘土,以及她带回的那个被踩烂的包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们对你动手了?”苏新皓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压抑的怒火。

春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哽咽道:“他们……他们把东西都踩坏了,还说……还说没有王夫人的允许,我们不能出去,也不能卖东西……”

苏新皓走到包裹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支被踩变形的银簪。银簪上还残留着脚印,冰冷的金属硌得他手心生疼。

这是原主生母唯一的念想了。

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知道王氏只是个幌子,真正想逼死他们的,是朱志鑫。

那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仅仅是羞辱他还不够吗?非要把他逼到绝境才甘心?

苏新皓紧紧攥着那支变形的银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看向院门外的方向,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怯懦和迷茫,而是多了一丝冰冷的倔强。

他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为了自己,也为了春桃,为了不辜负这具身体的原主。

“春桃,”苏新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别怕,有我在。”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简陋的院门。

“少爷,您要去哪?”春桃连忙问道,生怕他出去再惹上麻烦。

“我去见王夫人。”苏新皓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有些事,总要问清楚的。”

他知道,去见王氏,很可能会再次遇到朱志鑫,或者说,这正是朱志鑫想要的。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与其像蝼蚁一样被人踩在脚下,任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去争取。

他挺直了脊背,一步步朝着王氏的院子走去。阳光照在他瘦弱的身上,却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了。

第三章 屈辱的交易

苏新皓走到王氏的“听雪院”外时,被门口的丫鬟拦了下来。

“你找谁?有预约吗?”丫鬟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

“我找王夫人,我是苏新皓。”苏新皓平静地说道。

丫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连头都不敢抬的庶子,竟然敢主动来找主母。她撇了撇嘴:“夫人正在会客,你等着吧。”

苏新皓没有异议,安静地站在院门外等候。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晒得他头晕眼花,身上的旧伤似乎也隐隐作痛。他就这样站着,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期间,有不少下人经过,看到他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挺直了腰板,假装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终于,那个丫鬟走了出来,不耐烦地说:“夫人让你进去。”

苏新皓道了声谢,抬脚走进了院子。

听雪院比他的小院豪华了不止十倍,亭台水榭,奇花异草,处处透着精致。王氏正坐在主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而她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朱志鑫。

看到朱志鑫的那一刻,苏新皓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行礼:“见过母亲,见过朱公子。”

王氏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你来找我做什么?”

苏新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王氏的目光:“母亲,儿子来是想问一下,为何我院子的月例被停了?还有,为何不准我等变卖私物?”

王氏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他敢当众问这些,刚想发作,却被朱志鑫抢先开了口。

“哦?苏少爷是在为生计发愁?”朱志鑫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苏新皓身上,带着几分玩味,“也是,苏府虽大,却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苏新皓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着王氏:“还请母亲给儿子一个说法。”

王氏被他那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府中近来确实拮据,你身为庶子,理应体谅府中难处。至于变卖私物,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苏府苛待下人?”

“苛待”二字从王氏嘴里说出来,格外讽刺。

苏新皓攥紧了拳头:“可若是连饭都吃不上,体面又有何用?母亲若是觉得儿子是闲人,儿子可以去账房帮忙,或者去后厨打杂,只求能有口饭吃。”

他这话一出,王氏和朱志鑫都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庶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氏刚想拒绝,朱志鑫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苏少爷倒是有骨气。不过,账房和后厨的活,怕是不适合苏少爷这娇贵的身子吧?”

苏新皓看向他:“朱公子此言差矣,人生来平等,没有谁比谁娇贵,只有愿不愿意做的区别。”

“平等?”朱志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苏少爷倒是看得透彻。只是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平等。你以为凭你,配和我谈平等?”

苏新皓的脸色白了白,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朱志鑫说的是实话,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身份地位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

“我从未想过要和朱公子比什么,”苏新皓咬着牙,声音却依旧坚定,“我只是想活下去,想靠自己的力气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朱志鑫看着他泛红的眼眶,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倔强,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却仍不肯屈服的幼兽。他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烦躁,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漠取代。

“活下去?”朱志鑫站起身,缓步走到苏新皓面前。他身形高大,阴影将苏新皓完全笼罩,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可以。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苏新皓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警惕和希冀。

朱志鑫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做我的人。往后,苏府没人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你的月例,甚至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话语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苏新皓的心里。

做他的人?

苏新皓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席卷全身,让他几乎要站立不稳。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与朱志鑫的距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你……你无耻!”

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志鑫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简直是把他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朱志鑫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审视:“无耻?苏少爷,这是你目前能抓住的唯一机会。要么,你就留在这里,等着被王氏一点点磋磨至死,要么,就跟我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新皓单薄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想想你的丫鬟,想想你自己。难道你想看着她跟着你一起挨饿受冻,甚至可能被随便找个理由发卖出府,生死不知吗?”

春桃!

苏新皓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管春桃。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了。

朱志鑫显然看穿了他的软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你可以慢慢想,但我没那么多耐心。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好了,就点头。”

说完,他转身回到座位上,重新端起茶杯,仿佛刚才那个提出龌龊交易的人不是他。

王氏坐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苏新皓,仿佛他的挣扎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苏新皓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一边是尊严,一边是生存,还有春桃的安危。

他该怎么选?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脑海里闪过春桃红肿的眼眶,闪过那些被踩碎的遗物,闪过自己穿越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和刁难。

难道,他真的要为了活下去,放弃自己最后的尊严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燃了一截又一截,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新皓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和绝望。他看着朱志鑫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恨意,却又无能为力。

他就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那无形的束缚。

终于,当香燃到最后一点时,苏新皓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轻得像一阵风,却又重得像一块石头,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朱志鑫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丝冰冷的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王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新皓,你就跟着朱公子去吧。到了朱公子身边,可要好好听话,莫要再惹朱公子生气了。”

苏新皓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汹涌的泪水。他不敢抬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尤其是朱志鑫的。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想做这屈辱的交易。

可他不能。

为了春桃,他必须忍。

朱志鑫站起身,对王氏微微颔首:“告辞。”

然后,他看向苏新皓,语气平淡:“走吧。”

苏新皓像是没有听到,依旧站在原地。

朱志鑫的眉头皱了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很有力,带着冰冷的温度,像铁钳一样,让苏新皓无法挣脱。

“放开我!”苏新皓猛地挣扎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闹了。”朱志鑫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耐烦,“你以为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苏新皓最后的挣扎。

是啊,他已经答应了,还有什么资格反悔呢?

苏新皓不再动了,任由朱志鑫拉着他往外走。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路过院门时,他看到春桃正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他被朱志鑫拉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要上前,却被家丁拦住了。

“少爷!”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苏新皓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春桃,用尽全身力气,对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春桃,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这句话,更像是一句自我安慰。

春桃看着他被朱志鑫强行拉走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她隐约感觉到,自家少爷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朱志鑫的马车停在苏府门外,华丽而气派。他将苏新皓塞进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马车里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锦垫,却让苏新皓感到无比压抑。他蜷缩在角落,背对着朱志鑫,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着。

朱志鑫看着他颤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苏新皓没有接,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朱志鑫也不勉强,将手帕放在一旁,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缓缓驶动,离开了苏府,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苏新皓知道,从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彻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而那个将他拉进来的人,正是身边这个让他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依附的男人。

前路漫漫,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折磨?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他只能将脸埋在膝盖里,任由绝望将自己一点点吞噬。

第四章 囚笼的生活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朱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威严和富贵。

苏新皓被朱志鑫从马车上拉下来,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他还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他被带进朱府,穿过一道道门,走过一条条回廊,看到那些对他投来好奇、探究甚至鄙夷目光的下人时,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来到了这个男人的地盘。

这里,将是他新的囚笼。

朱志鑫将他带到一个雅致的小院,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花开得正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房间里的陈设也极为精致,比他在苏府的小院好上百倍。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朱志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府里的规矩,会有人来教你。记住,在这里,你要做的,就是听话。”

苏新皓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朱志鑫也不在意,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淡淡道:“若是不听话,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他便离开了,留下苏新皓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

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新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他想家,想那个有奶茶、有网络、有父母的二十一世纪。哪怕只是回去做那个普通的学生,也好过在这里受这样的屈辱。

可他回不去了。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嗓子干涩发痛,眼泪流干,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几株玉兰。花很美,可再美的花,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他一样。

很快,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妈子走了进来,自称张妈,是来教他规矩的。

张妈的态度算不上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语气刻板,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她教的规矩繁琐而严苛,从走路的姿势,到说话的语气,再到如何伺候人,无一不包。

苏新皓默默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学习着那些规矩,将自己的情绪深深埋藏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新皓渐渐适应了朱府的生活,或者说,是麻木了。

他每天的生活极其规律,早上起来,先是请安——不是给朱志鑫,而是给朱府的老夫人。朱老夫人是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但苏新皓能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始终带着一丝疏离和不认同。

请安回来后,他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要么看书,要么发呆。朱志鑫很少来,偶尔来了,也只是沉默地坐着,或者让他做点端茶倒水的活,很少和他说话。

这让苏新皓稍微松了口气,他宁愿朱志鑫不来,也不想面对他那双冰冷的眼睛。

可他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朱志鑫不会白养着他,他提出的那个交易,迟早会兑现。

他每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晚上常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朱志鑫欺负,梦见春桃出事,每次都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他试着向伺候自己的丫鬟打听春桃的消息,可丫鬟们都讳莫如深,只说苏府那边一切安好,再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苏新皓知道,她们是怕朱志鑫,不敢告诉他实情。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朱志鑫突然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苏新皓正在看书,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是朱志鑫,身体瞬间僵硬了。

朱志鑫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看的书,随意翻了翻:“还有心思看书?”

苏新皓低下头,没有说话。

“明日,跟我去个地方。”朱志鑫放下书,语气平淡。

苏新皓愣了一下:“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朱志鑫没有解释,“穿得体面些。”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仿佛只是来通知他一声。

苏新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朱志鑫要带他去哪里?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被丫鬟叫醒,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锦袍。那锦袍料子极好,绣工精致,穿在身上,却让苏新皓觉得无比沉重。

他跟着朱志鑫上了马车,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家酒楼前。

朱志鑫带着他走了进去,上了二楼的雅间。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看到朱志鑫,都纷纷起身打招呼,态度恭敬。

“朱兄,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公子笑着说道,目光在苏新皓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好奇,“这位是?”

朱志鑫的目光落在苏新皓身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一个……身边伺候的人。”

“伺候的人?”宝蓝色锦袍的公子挑了挑眉,眼神变得暧昧起来,“朱兄好眼光啊,这模样,真是俊得很。”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那些目光落在苏新皓身上,像黏腻的虫子,让他浑身不自在,只想立刻逃离。

他终于明白了朱志鑫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是想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一件可以向别人炫耀的玩物。

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苏新皓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朱志鑫似乎很满意他这副隐忍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众人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喝酒。”

众人纷纷落座,开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们谈论着诗词歌赋,谈论着生意买卖,偶尔,也会有人意有所指地看向苏新皓,说几句调笑的话。

朱志鑫从不反驳,只是偶尔淡淡地瞥一眼苏新皓,眼神里带着警告。

苏新皓低着头,坐在角落,像个透明人一样,听着他们的谈话,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一点点碾碎。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想喝点水来掩饰自己的窘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是朱志鑫。

“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喝水。”朱志鑫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新皓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连喝水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朱志鑫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带着一丝快意。他松开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到苏新皓面前:“喝了它。”

苏新皓看着那杯琥珀色的酒,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我让你喝了它。”朱志鑫的语气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危险。

周围的人也安静了下来,都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苏新皓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他颤抖着手,接过酒杯,闭上眼睛,猛地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呵,”朱志鑫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么不胜酒力?”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苏新皓的心上。

他放下酒杯,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众人面前表演着一场屈辱的戏码,而朱志鑫,就是那个操控着他的主人。

这场宴席,对苏新皓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直到散席,他才像是脱力一般,浑身发软。

朱志鑫带着他离开酒楼,上了马车。

马车里,苏新皓靠在角落,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空洞。

朱志鑫看着他这副样子,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难受?”

苏新皓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朱志鑫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低沉:“苏新皓,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你不听话,或者说,试图反抗我的下场。”

苏新皓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看向朱志鑫,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这是他第一次,敢在朱志鑫面前露出这样的情绪。

朱志鑫看着他眼中的恨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忍:“甘心?等你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等你在我面前,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的时候,或许,我就甘心了。”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彻底击碎了苏新皓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苏新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怕。他不明白,朱志鑫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张了张嘴,想问,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答案,或许只会让他更痛苦。

马车继续前行,载着两个心思各异的人,驶向那座名为朱府的囚笼。苏新皓知道,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迟来的真相

朱府的冬夜总是格外漫长,寒风卷着雪籽敲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苏新皓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却依然挡不住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他已经在朱府待了半年。这半年里,朱志鑫没有再带他去那些让他难堪的场合,却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朱志鑫漠视他的存在,而他则在这份漠视里,小心翼翼地活着。

直到这天,朱志鑫喝醉了酒,深夜闯入了他的小院。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苏新皓被惊醒,看到朱志鑫摇摇晃晃地站在床边,眼神迷离,平日里的清冷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偏执。

“你……”苏新皓刚想开口,就被朱志鑫猛地抓住了手腕。

“为什么是你?”朱志鑫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为什么偏偏是你?”

苏新皓被他抓得生疼,挣扎着:“朱志鑫,你喝醉了,放开我!”

“放开你?”朱志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将他按在床上,俯身逼近,“放开你,让你去找他吗?像当年那样,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他的话语混乱而尖锐,苏新皓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当年?他?

“你在说什么?”苏新皓的心跳得飞快,“我不认识你说的人!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不是?”朱志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底翻涌着痛苦和愤怒,“你的眼睛,你的样子,甚至连皱眉的弧度都一样!你敢说你不是?”

苏新皓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他想起原主零碎的记忆里,似乎有一个总是在暗处默默关注他的少年,只是那段记忆被原主刻意尘封,模糊不清。

“你说的……是谁?”苏新皓的声音带着颤抖。

朱志鑫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苏新皓茫然的眼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松开手,跌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

“三年前,京郊别院,”朱志鑫的声音低沉而破碎,“有个叫阿澈的少年,为了救他心上人,替那人挡了一箭,死在了我面前。”

苏新皓浑身一震。

阿澈?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原主记忆里最深处的角落。他想起来了,原主小时候曾在京郊住过,阿澈是他那时的名字,而他救下的那个人……

“你说的心上人,是不是叫林慕言?”苏新皓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朱志鑫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你果然记得!”

“我不记得!”苏新皓急切地反驳,“那是原主的记忆!我不是阿澈!我是苏新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原来朱志鑫的恨意不是无端的,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叫阿澈的少年,那个为了别人,“背叛”了他的人。

朱志鑫愣住了,看着苏新皓痛苦而绝望的脸,那些混乱的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他想起苏新皓初来乍到时的茫然,想起他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想起他身上那些与阿澈截然不同的习惯……

难道……是真的?

“你说你不是阿澈……”朱志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阿澈呢?”

“他死了,”苏新皓的声音哽咽,“在替林慕言挡箭的时候就死了。我只是恰好穿越到了这具和他长得一样的身体里。”

朱志鑫沉默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他一直以为苏新皓是阿澈,是那个在他心里埋下种子,却又亲手将其碾碎的人。他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死而复生”却对自己视若无睹,所以才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他,想让他记起过去,想让他痛苦。

可现在,真相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恨错了人。

他用最伤人的方式,对待了一个无辜的人。

第六章 迟来的温柔

真相揭开后,朱府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朱志鑫不再刻意刁难苏新皓,甚至会让厨房给他做些爱吃的点心,派人送来暖炉和厚实的衣物。但他始终没有道歉,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新皓,带着愧疚,带着无措,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苏新皓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那些迟来的温柔,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让他觉得恶心。半年的屈辱和折磨,不是几句愧疚的眼神就能抵消的。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思念春桃,思念那个唯一真心待他的丫鬟。他向朱志鑫提出想回苏府看看,朱志鑫沉默了很久,点头答应了。

回到苏府的那一刻,苏新皓几乎认不出这里。王氏和苏明哲不知去向,府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仆守着。

他疯了一样冲向自己曾经的小院,却只看到一片狼藉。春桃不在那里。

“春桃呢?”他抓住一个老仆,急切地问。

老仆叹了口气:“春桃姑娘……在你走后没多久,就被王夫人以冲撞主子为由,卖给了人牙子,听说……被卖到了很远的地方……”

苏新皓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院门上。

春桃……

那个总是笑着叫他少爷,为他哭,为他担心的春桃,竟然因为他,落得如此下场。

是他害了她。

如果不是他答应朱志鑫的交易,如果不是他的懦弱,春桃就不会出事。

巨大的愧疚和绝望淹没了他,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朱志鑫。

“我会派人去找她,”朱志鑫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定把她找回来。”

苏新皓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浓浓的恨意:“找回来又能怎么样?你能弥补她受的苦吗?朱志鑫,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朱志鑫的心里。

朱志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想说对不起,却发现这三个字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苏新皓,任由他的恨意将自己淹没。

从苏府回来后,苏新皓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嘴里不停地喊着春桃的名字。

朱志鑫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亲自喂药,用冷毛巾给他擦身降温。他看着苏新皓烧得通红的脸颊,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心中的愧疚和担忧越来越深。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他伤害了那么久的人,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只是这份意识来得太晚,太晚了。

第七章 最后的告别

苏新皓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看书,不再发呆,只是日复一日地坐在窗边,望着院门外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放弃什么。

朱志鑫派出去找春桃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春桃在被转卖的途中染了急病,已经不在人世了。

朱志鑫拿着那份回信,站在苏新皓的窗前,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

他怕苏新皓会彻底垮掉。

可苏新皓还是知道了。

那天他听到了下人的议论,听到了春桃的名字,听到了“不在人世”这四个字。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

朱志鑫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心猛地一沉,走上前,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苏新皓却先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朱志鑫,放我走吧。”

朱志鑫的脚步顿住了。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苏新皓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寂,“春桃不在了,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可以……”朱志鑫想说他可以补偿,想说出那些藏在心底的话。

“你补偿不了,”苏新皓打断他,“你欠我的,欠春桃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朱志鑫,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朱志鑫看着他死寂的眼睛,知道自己再也留不住他了。这个被他亲手推开的人,终于要彻底走出他的生命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离开朱府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苏新皓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朱志鑫站在府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新皓没有回头。

他一步步往前走,走出了朱府的大门,走出了这座囚禁了他大半年的牢笼。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满了痛苦和屈辱的地方。

或许,他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小镇,安静地活下去,带着对春桃的思念,也带着这段刻骨铭心的伤痛。

朱志鑫站在原地,看着苏新皓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街角。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原来,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有些错过,就是一生。

他终究是,失去了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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