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像极了苏新皓试图逃离时慌乱的脚步。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距离苏新皓被带回这里，正好七十二小时。

地下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新皓蜷缩在角落的旧沙发上，听见声音时肩膀猛地一颤。他穿着朱志鑫准备的棉质睡衣，袖口太长，遮住了半只手，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天试图扯断锁链时留下的。

“醒了？”朱志鑫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笑意。他端着托盘走过去，把热牛奶放在矮几上，“医生说你低血糖，得按时吃东西。”

苏新皓没抬头，头发乱糟糟地垂着，遮住了眼睛。三天前他刚结束舞蹈课，就被塞进了这辆车的后备箱，醒来时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地下室。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为什么……”苏新皓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朱志鑫，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爸妈会担心的。”

朱志鑫蹲在他面前，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苏新皓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后颈。“担心？”朱志鑫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他们不是早就不管你了吗？上次你发烧到三十九度，不还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苏新皓的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他父母常年在国外，留他一个人在国内读艺术高中，朱志鑫是他的学长，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们曾经一起在琴房练过钢琴，一起在舞蹈室抠过动作，朱志鑫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来例假时递上红糖姜茶……可现在，这个人却把他关了起来。

“你看，”朱志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你妈妈在巴黎铁塔下拍的，笑得很开心。你爸爸昨天还在朋友圈发了和新合作伙伴的合影。”他把手机举到苏新皓眼前，“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你。”

苏新皓猛地别过头，眼眶泛红。他知道父母忙，但每次视频时他们都会说想念他，会问他过得好不好。朱志鑫在骗他，一定是。

“别想着跑了。”朱志鑫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里很安全，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人来打扰，也不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起身走到角落的铁架旁，拿起一件叠好的舞蹈服。那是苏新皓的，三天前他被带走时穿的就是这件，上面还沾着些许舞台地板的灰尘。“明天有你的独舞比赛，我帮你把衣服洗干净了。”朱志鑫把衣服放在苏新皓腿上，“在这里也可以练，我给你铺了垫子。”

苏新皓看着那件熟悉的衣服，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准备了半年的比赛，为了这个舞台，他每天练到深夜，脚上磨出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可现在，他连站在舞台上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志鑫，”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哀求，“让我去比赛好不好？比完赛我就回来，我保证，我绝对不跑。”

朱志鑫背对着他，正在调试墙上的监控屏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地下室的每个角落，包括苏新皓此刻的表情。“不好。”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冰，“比赛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他们会喜欢你，会想把你带走。我不能冒这个险。”

苏新皓猛地站起来，锁链在脚踝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疯了！”他指着朱志鑫，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朱志鑫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距离不到半米。他比苏新皓高出半个头，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犯法又怎样？”他抬手捏住苏新皓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苏新皓的下唇，眼神里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你是我的，新皓。从高一那年在舞蹈室第一次看到你，你就是我的了。”

苏新皓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抱住。朱志鑫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像铁箍一样圈着他的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放开我！”苏新皓咬着牙，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温热的液体落在朱志鑫手背上，他动作一滞，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别哭。”他松开手，笨拙地用袖口去擦苏新皓的眼泪，“我不喜欢看你哭。”

苏新皓别过脸，肩膀微微耸动。朱志鑫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感。至少，他现在在自己身边，不会再对着别人笑，不会再和别人一起练舞，不会再……想着离开。

那天晚上，苏新皓没喝牛奶，也没碰朱志鑫带来的晚餐。他缩在沙发上，一夜没睡，听着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比赛的舞台上，聚光灯打在身上，台下掌声雷动。他看到父母坐在第一排，对着他笑得一脸骄傲。可就在他准备谢幕时，舞台突然暗了下来，朱志鑫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你想去哪？”

苏新皓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朱志鑫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做噩梦了？”朱志鑫放下书，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苏新皓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触碰。“离我远点。”

朱志鑫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我给你带了早餐，吃点东西吧。”

苏新皓没理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脚踝上的锁链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朱志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点。”

苏新皓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铁架旁，拿起那件舞蹈服。“我要练舞。”

朱志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我帮你把垫子铺好。”

他动作麻利地把泡沫垫铺在地上，苏新皓换好衣服，走到垫子中央。音乐是他熟悉的旋律，可当他抬起手臂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熟悉的节奏，可脚踝上的锁链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滞涩。他跳错了一个转身，重心不稳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垫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别跳了。”朱志鑫立刻跑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苏新皓却猛地推开他，眼眶通红地吼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现在应该在舞台上！”

朱志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抓住苏新皓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危险：“我再说一遍，不准提舞台，不准提离开这里。”

“我偏要提！”苏新皓挣扎着，“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

朱志鑫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他猛地把苏新皓按在地上，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背。“你再说一遍？”

苏新皓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却还是倔强地喊道：“我讨厌你！朱志鑫，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朱志鑫的心脏。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更深的偏执取代。“没关系。”他低下头，在苏新皓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松开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待着。”

门被锁上的声音传来，苏新皓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他知道，朱志鑫不会放他走的。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朱志鑫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和水果，还有一个崭新的平板电脑。

“给你的。”朱志鑫把平板电脑递给苏新皓，“里面下载了你喜欢的电影和综艺，还有你以前练舞的视频。”

苏新皓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朱志鑫也不勉强，把平板放在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他一边削一边说，“但我是为了你好。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苏新皓嗤笑一声：“安全？被你关在这个像监狱一样的地方，就是安全？”

“这里不是监狱。”朱志鑫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这里是我们的家。”

苏新皓别过头，没接。朱志鑫也不生气，把苹果放在他手边的盘子里，自己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苏新皓没再试图反抗。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偶尔会在垫子上练练舞，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沙发上发呆，或者看朱志鑫给的平板。

朱志鑫似乎很满意他的“乖巧”，对他的看管也松了些，虽然锁链还在，但他允许苏新皓在地下室里自由活动。他会陪苏新皓一起看电影，会给苏新皓讲学校里的趣事，会像以前一样，记得他所有的小习惯。

如果忽略掉这是一个囚笼，忽略掉脚踝上的锁链，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可苏新皓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朱志鑫的温柔就像裹着糖衣的毒药，甜蜜的外表下，是致命的偏执。

这天晚上，朱志鑫睡着了，呼吸均匀。苏新皓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注意到，朱志鑫为了方便照顾他，把床也搬了进来，就在沙发旁边。

他悄悄起身，走到门口。门锁是电子锁，需要密码。他记得朱志鑫输入密码时的手势，大概是六位数字。他试了试自己的生日，不对。又试了试朱志鑫的生日，也不对。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日期——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舞蹈室相遇的日子。他颤抖着手输入那六个数字，只听咔嗒一声，门锁开了。

苏新皓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朱志鑫，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溜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陌生的院子，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通往大门的路。苏新皓光着脚，拼命地往前跑，脚踝上的锁链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跑到大门前，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急得满头大汗，用力拉着门把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要去哪？”

朱志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新皓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朱志鑫就站在不远处，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眼神里是苏新皓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绝望。“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试图离开我吗？”

苏新皓吓得后退一步，靠在大门上，声音发颤：“朱志鑫，你放我走吧，求你了。”

朱志鑫一步步逼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给过你机会的，新皓。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走到苏新皓面前，伸手想去碰他，却被苏新皓躲开。“别碰我！”苏新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朱志鑫看着他手里的石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你想用这个打我？”他一步步逼近，“为了离开我，你连伤我都愿意？”

苏新皓的手抖得厉害，石头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朱志鑫，也跑不掉。

朱志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说过，你是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他拖着苏新皓往地下室走，苏新皓拼命挣扎，哭喊着，求饶着，可朱志鑫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回到地下室，朱志鑫把苏新皓扔在沙发上，转身从铁架上拿下一条更粗的锁链，锁在了他的脚踝上。“这次，你再也跑不了了。”

苏新皓看着那条粗重的锁链，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自由。

朱志鑫坐在他对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为什么一定要跑？”他声音沙哑地问，“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会对你好，会保护你，难道还不够吗？”

苏新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朱志鑫，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自由，想要跳舞，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些都不重要。”朱志鑫打断他，“只有我对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站起身，走到监控屏幕前，调出苏新皓逃跑的画面，一遍遍回放着。“你看，你跑的时候，样子多狼狈。”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你很好看。”

苏新皓别过头，不想再看他。

从那天起，朱志鑫对苏新皓的看管变得更加严格。他几乎寸步不离，就连睡觉也要握着苏新皓的手。地下室的门被换成了更坚固的材质，密码也改了。

苏新皓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不再说话，不再哭闹，每天只是机械地吃饭、睡觉，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朱志鑫看着他日渐消沉的样子，心里既恐慌又满足。恐慌的是，他怕苏新皓会彻底失去生气；满足的是，苏新皓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了。

这天，朱志鑫带回来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今天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日。”他把蛋糕放在桌上，点燃蜡烛，“许个愿吧。”

苏新皓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朱志鑫也不介意，自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轻声说：“我希望，新皓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拿起一块蛋糕递到苏新皓嘴边：“尝尝？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苏新皓没张嘴，朱志鑫的手僵在半空。过了一会儿，他把蛋糕放在盘子里，叹了口气：“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苏新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放我走。”

朱志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抓住苏新皓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能放你走！绝对不能！”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呼吸急促，眼眶泛红。“如果你走了，我会疯掉的。新皓，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新皓看着他失控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知道，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是没用的。

朱志鑫抱了他很久，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松开手，看着苏新皓苍白的脸，轻声说：“我给你找了个钢琴老师，线上的。你不是喜欢弹琴吗？以后可以在这里弹。”

苏新皓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几天后，朱志鑫真的搬了一架钢琴进来。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和苏新皓以前在学校练的那架一模一样。

朱志鑫把钢琴擦得一尘不染，然后把苏新皓扶到钢琴前。“试试？”

苏新皓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抬起手，轻轻按下一个琴键，清脆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他很久没弹琴了，手指有些生疏，但当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时，他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朱志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阳光透过地下室狭小的气窗照进来，落在苏新皓的侧脸和琴键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这一刻，朱志鑫觉得，就算永远这样下去，也没关系。

苏新皓弹了一首又一首，直到手指发酸才停下来。他转过头，看着朱志鑫，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听吗？”朱志鑫问。

苏新皓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每天都弹给我听好不好？”

苏新皓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朱志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太好了。”

从那天起，地下室里每天都会响起钢琴声。苏新皓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时候只是回答朱志鑫的问题，但朱志鑫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平时干的

嘿嘿

其实有点敷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