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里的腐臭味突然被消毒水气味覆盖。温晚的胎记在紫外线照射下发出刺痛的灼热感，她蜷缩在拐角阴影处，看见前方三米处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用扫描仪检查管壁。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沈氏医疗部的蛇形戒指，右手却握着陆氏集团安保处标配的激光笔。
"血清样本活性衰减率37%。"白大褂对着耳麦低声汇报，扫描仪蓝光扫过食人鱼尸体时停顿了两秒，"管道内残留物与预测吻合度91%，建议立即执行B方案。"
温晚的指甲抠进管壁苔藓。胎记液体顺着肘关节滴落，在积水中凝成细小的晶体，折射出对方白大褂下摆的编号——沈砚之私人医疗团队的首席代码。通风井上方传来混凝土碎裂的闷响，几粒碎石砸在水面，惊动了白大褂耳麦里的说话声。
"爆破点确认在C区？"白大褂突然转身，扫描仪光束擦过温晚藏身的阴影，"陆沉的人怎么会......"
温晚的胎记液体突然沸腾。她抓起漂浮的食人鱼鳞片掷向对面管壁，鳞片在飞行途中被液体包裹，变成与扫描仪频率完全一致的蓝光光源。白大褂条件反射地转向假光源，后颈暴露在温晚的突袭范围内。
"沈医生好兴致。"温晚的鞋尖抵住脊椎时，胎记液体已经缠上他的腕表，"深夜来下水道做体检？"白大褂的瞳孔在夜视镜后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警报——胎记液体形成的薄膜正覆盖他的声带。
医疗箱摔进积水。温晚用膝盖压住箱体，指纹锁在胎记液体侵蚀下冒出青烟。箱盖弹开的瞬间，冷藏格里二十支血清试管相互碰撞，标签上"α-7429"的编号在幽蓝微光中格外刺眼。
"基因稳定剂？"温晚的指尖掠过试管，胎记液体自动分流成细丝探入瓶口，"沈砚之没告诉你，这些对我已经没用了？"白大褂的夜视镜突然爆出火花，镜片映出温晚锁骨下胎记的变化——蝴蝶纹路正在分解重组，形成与血清分子式完全一致的结构图。
管道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温晚扯开白大褂的领口，他锁骨下方的芯片植入处还在渗血，新鲜伤口周围残留着冷冻舱特有的防腐剂味道。胎记液体渗入伤口时，芯片数据流在积水面投射出全息影像——沈砚之站在医疗舱里，正在查看的胚胎监测图上标注着"妊娠28周基因编辑记录"。
"2020年11月28日......"温晚的呼吸凝在喉咙里，这个日期与父亲实验室的销毁记录完全重合。白大褂趁机猛抬肘部，藏在袖口的麻醉针擦过温晚耳际，钉入管壁的瞬间释放出神经毒素气体。
胎记突然剧烈震颤。温晚后仰避开毒雾，甩出的发卡精准击中白大褂的耳麦。电流杂音中传来陆沉失控的吼声："引爆C4！立刻！"紧接着是林悦带着哭腔的劝阻："沉哥别这样，温晚可能还在......"
"她三年前就该死了。"陆沉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背景音里有液氮罐泄压的尖啸，"引爆倒计时三十秒。"
温晚的胎记液体如活物般涌向声源。白大褂趁机扑向医疗箱，却踩到食人鱼尸体滑倒，后脑重重磕在管壁凸起的螺栓上。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温晚的胎记正将神经毒素分解成荧光丝线，这些丝线顺着管道水流逆流而上，如同有生命的导航系统。
排水沟铁栅栏突然发红。温晚抓起医疗箱里的冷冻管，液态氮在管壁凝结的霜花组成一组坐标——正是沈氏集团数据中心的通风井位置。她撕开白大褂的衬衫下摆，布料内侧用手术线缝着的微型存储器正在发烫。
第一声爆炸震落了管顶的苔藓。温晚将胎记贴在存储器上，全息投影在硝烟中展开：沈墨白站在温氏生物废墟里，手里捏着半页烧焦的产检报告。画面边缘有个被马赛克处理的身影，那人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与白大褂的一模一样。
"沈砚之的医生......"温晚碾碎手心的冰渣，"三年前就在现场。"第二波爆炸气浪掀翻了积水，她借着冲击波滑入侧方管道，胎记液体在前方铺成发光的箭头。箭头尽头是通风井的检修梯，梯子锈蚀的横杆上刻着小小的"7"——与父亲实验室门禁卡上的标记相同。
攀爬时有什么东西划过温晚的小腿。她低头看见食人鱼尸体堆里混着半张员工证，照片上的林悦穿着温氏生物实习生的白大褂，证件有效期截止于2020年11月27日。胎记液体突然变得滚烫，在证件表面灼烧出新的日期：今天。
通风井盖板被爆炸震松。温晚撞开盖板的瞬间，沈氏数据中心的主服务器阵列映入眼帘。二十米外的玻璃隔间里，沈砚之的轮椅侧翻在地，他的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露出满是烧伤疤痕的右手——那伤痕形状与温晚胎记的原始纹路完全吻合。
"神经系统干扰开始。"机械女声突然响彻整个机房，"检测到7429序列载体，启动继承人验证程序。"
温晚的胎记爆发剧痛。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映在主控台上，那影子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穿着染血的病号服，另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玻璃隔间的门禁突然解除，沈砚之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烧伤的右手伸向温晚的方向。
"别碰识别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那会触发墨白的......"
数据中心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温晚看见自己胎记的投影布满所有屏幕，每个投影下方都跳动着相同的基因匹配度：100%。通风井下方传来陆沉的脚步声，他定制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与三年前手术室外的等待如出一辙。
"温晚？"陆沉的呼唤混着血腥气飘上来，"我知道你在......"
沈砚之的轮椅突然撞向主控台。温晚扑过去时，他右手疤痕里渗出的血珠正巧滴在识别器上。整个数据中心的屏幕同时闪烁，浮现出三十年前的老照片：年轻的陆远山和温父站在实验室里，共同捧着个培养箱，箱体标签上写着"神经共生体培育计划-双生子原型"。
"原来如此。"温晚的黄金面具裂开细纹，胎记液体顺着裂缝渗入，"我才是第一个替身。"
通风井盖板突然被子弹击穿。陆沉的脸出现在弹孔后方，他手里握着的不是枪，而是温晚在海关货柜见过的温控引爆器。沈砚之突然剧烈咳嗽，他烧伤的右手抓住温晚脚踝，在皮肤接触的瞬间，胎记液体突然变成透明的——
数据中心所有屏幕同时播放起监控录像：三年前的产房里，昏迷的温晚被推入手术室，而隔壁观察室里，陆沉正把脸埋在林悦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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