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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白&暗河传-慕霜凝-38

综影视:恰与桃花同梦

---百里东君的回忆---

师父是个藏着很多秘密的人,百里东君心知肚明,尽管他不问,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年纪轻轻时一夜白头,他的师父必然是曾经经历过难以承受的打击,才会令他产生过自绝于世的念头。

百里东君不欲打探师父的伤心事,但多年以后,乾东城里来的一位极擅长丹青的圣手,揭开了往事的一角,却又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百里东君“师父,您可知道,乾东城最近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古尘“能被你说是很有意思,那便一定很有趣。”

古尘“不妨与为师说说?”

百里东君趴在他的膝盖上,扬起一张清秀得有些过分的面容,澄澈如清水般的双眸望着古尘。

百里东君“我听人说,他有一门绝佳的丹青手艺,能通过一个人年幼时的模样,画出她长大之后的模样。”

落在琴弦上的手微微一顿,古尘的指尖凝滞了片刻,仿佛是因百里东君话中提到的丹青圣手而有所意动。

古尘“果真如此神奇?”

见师父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百里东君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

百里东君“有读书人画了家中人幼年时的模样去给他看,结果发现,他给出的画作正和家人长大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百里东君“师父,您说是不是很神奇?”

古尘“倒真有些神异之处。”

想了想,古尘突然站起身,纷纷扬扬的桃花如雨般落下,铺在洁白的宣纸上,狼毫笔浅浅的沾了墨汁,落在那张宣纸上,勾勒出几道流畅的线条。

百里东君“师父,您又开始画画了?”

古尘不语。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作画的速度也很快,可见早已将画中人的模样铭记于心,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复刻于纸上。

梳着双平髻的女童用银丝编织的蝴蝶发饰点缀着,穿着浅蓝色的裙装,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腰间还悬挂着一枚价值连城的暖玉,就连鞋面都绣上了一颗颗小小的珍珠。

百里东君不止一次看过古尘画中的这个女童,从年幼时一直看到如今,别说古尘,就连他都早已将她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百里东君“师父,您为何总在这里画同一个人,她究竟是谁?”

拜师的数年里,百里东君曾见古尘画过千余幅画像,但他永远都只会画两个人,其中一个蒙着面纱,穿着一身绚烂明艳的红裙,眉眼如画,明媚的样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而另一个,就是这个女童。

他知道,那个女子是师父的心上人,是他不敢去与她相见的师娘。

但是这个孩子,百里东君最初以为是师父的女儿,但是转念一想,师父都没有成婚,应当不会有孩子。

毕竟古尘现在的样子,还是挺可靠的。

谁能想到他年轻时,红颜知己无数,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子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呢。

古尘“她是……你的师姐。”

百里东君“师姐?原来我还有一位师姐。”

百里东君“那她现在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师父身边?”

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岁月,古尘的眼中有怀念之色,只是渐渐的,回忆逐渐滑向了深渊,繁华终将落尽,美梦始终无法成真,现如今,他只剩下了生离死别而已。

古尘“你的师姐是我的第一个弟子,她出生于富贵之门,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的期盼,更是父母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掌上明珠,若无后来的种种意外,她应当是世上最璀璨无双的宝珠。”

百里东君“后来呢?”

古尘“后来,她的父亲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令无数人为此牺牲了性命,她一夜之间,生逢大难,突遭变故,亲友尽散,如今不知下落。”

尽管古尘没有明说,但百里东君知道,他的这位小师姐可能已经死了。

那段时日正逢乱世,一个孩子若没有亲人长辈的照顾,想在乱世中活下来,谈何容易?

百里东君“师父,我会替您找到她。”

百里东君凝视着他,对他承诺。

百里东君“我以镇西侯府百里氏全族的名义起誓,若师姐还存活于世,穷尽一生,我必带她回乾东城来见您。”

百里东君“此誓重于泰山,若有违背,便叫我百里东君一生悲苦,再无来世。”

古尘看见了他眼底的坚决,叹息一声,道:

古尘“你这是何苦呢?”

古尘“这本不该由你来承担的。”

找到图安公主,是古尘身为臣子和师父的职责,但不是百里东君的责任。

百里东君“但师父在意师姐。”

百里东君“师父在意之人,便是我在意之人。”

同门之谊,哪怕素未谋面,也重于千山万水。

百里东君希望古尘能重拾生的希望,而他这位下落不明的师姐显然已经成了古尘的一块心病,无药可医。

只有找回她,才能令古尘安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能令古尘,百里东君倾其所有都在所不惜。

取过古尘画好的宣纸,百里东君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对着古尘拱了拱手。

百里东君“师父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就把画像送去给那个街头的圣手。”

世人都喜欢奇闻轶事,这个丹青圣手才来了几天,便已经在乾东城里有人很大的名气,找他画像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但是没关系,他可是乾东城小霸王,谁敢不给他面子?

百里东君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镇西侯之孙的身份加持下,他顺利得到了想要的画像,但当他展开画像看了一眼的时候,帮助师父寻回师姐的初心便发生了些许微妙的改变。

画楼春早,一树桃花笑。

桃红色的大氅点缀着雪白的毛领,拢住了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腮边一颗小痣恰到好处地透出了明媚与生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帘红雨纷扬而下,她捧着几枝桃花站在林中蓦然回首,留下一地的芳菲糜丽。

只是因为多看了那张画像一眼,百里东君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满是桃花的迷梦,只见他亲手推开小院的门扉,绯色的衣裙在林中若隐若现,盈盈一笑时,满园生香,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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