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冬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啊，他骑车载我去教学楼，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刘耀文摇头："那不是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是在校园后面的小树林里。那天程鑫去看望刚转入医院的苏郁回来，心情很差，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发呆。然后他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树下画画——那个女孩就是你。"

凌冬努力回想，却没有这段记忆。

"你画的是一幅校园风景，程鑫静静地看了很久。那天你没发现他，但他记住了你。之后他经常偷偷去看你画画，甚至打听了你的名字和班级。"

"这不可能..."凌冬震惊地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后来..."

"因为苏郁的事，程鑫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照顾她上了。直到大学，他才又在一次校园活动中远远地看到了你。但那时你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

凌冬想起大学时确实在一次联谊中见过丁程鑫，但当时他没有任何表示，她以为他根本不记得高中的事。

"后来呢？"她急切地问。

"后来他就一直默默关注你，甚至偷偷收藏了你参加画展的作品。但程鑫这人太过别扭，加上苏郁的事让他很自责，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幸福。直到他听说你父亲要把你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他才急了，让他妈出面促成了你们的婚事。"

凌冬感到头晕目眩："可他对我那么冷淡..."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到来的婚姻。他以为你只是为了家族利益才答应嫁给他，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觉得他可笑或者可怜。所以他选择了伪装冷漠，把你推开。"

刘耀文苦笑："我劝过他很多次要坦白，但他就是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直到你提出离婚，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多离谱。"

凌冬仿佛被雷击中，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重组。丁程鑫时不时的关注，对她画室的尊重，甚至那些被吃掉的早餐...

"那现在..."她小心翼翼地问。

刘耀文笑了笑："现在的程鑫，后悔得要死。但他尊重你的决定，不想打扰你的新生活。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到某一页："这是你工作室上个月的采访报道吧？"

凌冬点点头。那是一家法国艺术杂志对她的专访，还配了她的侧面照片。

"程鑫看到这个后，马上订了去巴黎的机票。但他没有勇气直接来找你，就让我先来探探路。"刘耀文狡黠地笑了，"其实，他现在就在附近的咖啡馆等消息呢。"

凌冬突然站起身："真的？"

刘耀文点头："如果你愿意见他的话。"

凌冬咬着嘴唇，心跳如鼓："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当然。"刘耀文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他的新号码，你想好了可以联系他。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尊重。"

送走刘耀文后，凌冬一个人在工作室里踱步。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高中时偶遇的那个戴眼镜的少年，婚礼上冷漠的新郎，书房里通宵工作的背影，还有那天在办公室，丁程鑫看着照片时心疼的眼神——原来那不是爱恋，而是亲情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