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齿轮

实验室的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刘怡家攥着齿轮橡皮的手心渗出冷汗。白宁迅速用沾血的白大褂盖住工具箱，却遮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松节油味——和他钥匙扣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刘怡家你在修什么？

刘怡家踢到滚落的保险丝。白宁侧身挡住示波器屏幕，脖颈的新月伤疤泛着不自然的红："校庆要用的特斯拉线圈。"

窗外传来野猫撕咬的声响，刘怡家突然看清示波器上的波形——那是放大十万倍的心电图，与她耳后疤痕的灼痛频率完全同步。白宁工具箱里染血的纱布下，半截焦黑发绳的断裂处闪着金属光泽。

白宁十年前火灾现场，

白宁突然用镊子夹起发绳

白宁消防员在变形的更衣柜里发现了这个。

发绳断裂处露出极细的铜丝，缠绕方式竟与实验鸽心脏上的如出一辙。刘怡家耳后疤痕突然刺痛，记忆中父亲实验室的门锁发出同样的金属摩擦声。

苗小苗的尖叫划破晨读课的寂静。她的课桌里爬满暗绿色藤蔓，叶片形状与姜糖铁盒上的野姜花完全相同。白宁踹开围观人群时，刘怡家看见他裤袋里滑出半管荧光试剂——和昨夜电路图上的发光痕迹同色。

苗小苗只是普通绿萝。

苗小苗用机械性的微笑解释，指甲缝里的汁液滴在藤蔓上，叶片顿时蜷缩成齿轮状。刘怡家摸出口袋里的微型齿轮糖心，发现齿数与白宁钥匙扣完全匹配。

生物课解剖实验鸽时，白宁的解剖刀突然转向。"冠状动脉接入了信号发射器。"他挑起铜丝的尾端，显示屏突然播放1993年的监控录像——家宝集团的运输车正往化工厂运送成捆野姜花根茎。视频角落闪过佩戴银镯的女工，腕上"刘赠艳芳"的刻字刺痛了刘怡家的眼睛。

刘怡家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课本掉落在地。白宁按住她颤抖的手，指腹的老茧摩擦着实验鸽冰冷的胸腔

白宁看仔细，运输单编号是H19930716。

苗小苗"恰好"在这时打翻福尔马林溶液，刺鼻液体漫过刘怡家的球鞋。她弯腰擦拭时，看见苗小苗裙摆下闪过金属反光——脚踝处环状疤痕的位置，戴着和白宁同款的齿轮脚链。

放学后的车库弥漫着机油与桂花香。白宁的摩托后座绑着个铁盒，里面是用齿轮拼成的立体地图。

白宁家宝集团的地下管道，

他指着某个闪烁红点的位置

白宁今晚会运进三车野姜花根茎。

刘怡家摸着耳后疤痕

刘怡家和十年前同一天？

白宁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露出电子元件改造的疤痕

白宁我的烧伤是四年前复刻的，为了验证某个猜想。

夜色中的化工厂废墟如苏醒的巨兽。两人趴在铁丝网外，看着卡车卸下成捆根茎。白宁的夜视镜突然显示警告，刘怡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苗小苗的母亲正在验收货物，腕上的银镯反射着月光，镯面"刘赠艳芳"的刻字正在缓慢旋转。

白宁那是微型摄像机。

白宁压低声音。刘怡家想起生物课看到的监控画面，1993年的苗母与此刻的身影完美重叠。卡车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异响，成堆野姜花根茎中滚出金属箱，箱体印着的"H19930716"正在渗出血色液体。

苗小苗的尖笑从背后传来时，刘怡家摸到口袋里的齿轮糖心异常发烫。白宁猛然将她扑倒，金属箱在他们头顶炸开，纷飞的零件中竟夹杂着烧焦的头发——与她十年前丢失的发绳材质相同。

白宁快走！

白宁拽着她滚进排水沟。追来的脚步声带着机械关节的"咔嗒"声，苗小苗哼着诡异的童谣，手里握着滴落暗绿汁液的野姜花。刘怡家摸到沟壁上的刻痕，借着月光辨认出"S&L"的标记——这是白宁摩托头盔上的符号，刻痕里还嵌着新鲜的机油。

逃出废墟时，白宁塞给她染血的校服。刘怡家在口袋内衬摸到硬物，那是用齿轮碎片焊接的吊坠，内侧刻着电磁感应公式——正是她父亲实验笔记的扉页内容。路灯下，吊坠投影出的光斑组成1993年7月16日的日历，这天正是家宝集团消防系统验收日。

实验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刘怡家用放大镜观察齿轮吊坠。齿隙间黏着暗红色结晶，像极了白宁虎口伤口的血痂。当她将吊坠贴近耳后疤痕，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从金属深处传来

刘爸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