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踏入京城宋府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为她按下了静止键。下人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活计,低头垂眸,恭敬地向她行礼。
宋临瞧着多日未见的女儿,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时微啊,好久没回来了,今儿个难得回来一趟,爹定要好好给你接风洗尘。”他说着,声音里都带着笑。
宋老夫人满面慈爱,朝着宋时微招了招手,“时微,来,到祖母这儿坐。”待她走近,仔细打量一番后,有些心疼地说:“唉,你瞅瞅,怎么感觉你瘦了些呢?”
宋时微柔声回应:“祖母,时微没事的,就是近来累了些,休养几日就好啦。”
“你这丫头,出门在外可得好好照顾自己个儿呀,不然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咱们宋府对待嫡女呢。”宋老夫人语重心长道。
宋时微笑笑,“好,时微记住了。”
这时,华堤姑姑上前一步,恭敬禀报:“老夫人,膳食已经备好啦。”
“时微,走,先用膳去。”宋临说着便领着众人往膳房走。
到了膳房,宋临拿起碗给宋时微盛了碗鸡汤,“时微快来喝汤,你瞧瞧,这可都是你平日爱吃的菜呢。”
宋时微接过碗,轻声道谢:“谢谢父亲。”她喝了一口汤,目光在膳桌上扫过,却没瞧见自己母亲的身影,不禁疑惑出声:“母亲呢?”
这话一出,只见程芸正夹菜的手一顿。
宋临解释道:“你母亲身子越发不好了,你回来的事儿我还没告诉她呢。”
“那兄长呢?”宋时微继续追问。
“你兄长还在商铺里呢,今儿个刚跟我上完早朝。”宋临答道。
这时候,程芸突然开口:“时微啊,一会儿用完膳,到姨娘院里来,姨娘让人给你做了几件衣裳呢。”
宋时微婉拒:“多谢程姨娘,不过能不能改到明天呀?一会儿我想去看看我母亲。”
宋老夫人当即表态:“时微想去,那就去吧。”
程芸愣了一下,“母亲,这……”
“怎么?难道时微这么做还有错不成?”宋老夫人反问道。
程芸尴尬地笑笑,“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芸是宋临的妾室,当年在棠梨楼的一次邂逅,让她怀上了宋临的孩子。当时宋临想逼她喝堕胎药,幸亏被林元清知道,这才让宋临给了她名分。刚开始宋老夫人并不同意,毕竟程家门第低,怎配得上宋府。但林元清劝道:“母亲,元清能为宋家生下一儿半女,已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都是女人,何必为难呢?再说了,多一个孩子也是好的呀。”后来程芸生了个女儿,唤作宋如欢。
不过这宋如欢的模样和宋临相差甚远,反而更像程芸,这事大家也都看破不说破。
用完膳,宋时微与宋老夫人先行离开。
“祖母,您要不要和时微一起去看看母亲?”宋时微提议道。
“好啊,华堤,去我屋里把我买的阿胶和人参全拿来。”宋老夫人吩咐道。
“是。”华堤应声答道。
两人走到转角处时,碰到了宋如欢。宋如欢恭敬地低头行礼,“祖母好。”随后看向宋时微,“妹妹好。”
宋时微也微微颔首笑着。
她又好奇地问:“祖母和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呀?”
宋老夫人冷冷地说:“去看你嫡母。”
“噢,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嫡母了。”宋如欢说道。
宋老夫人冷笑一声,“哼,你整日都在府中,什么时候不能去?偏偏时微回来你才想着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有你那个生母,当年的事儿,我想你应该更清楚。以后给我收好你们的尾巴,要是被我踩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威严。
宋如欢低眉下气着。
宋时微轻轻帮祖母顺了顺背,“祖母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呀。”
宋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你不用跟着来,以后也不用去看。时微,我们走。”说罢,拉着宋时微离开。
宋如欢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眶泛红,可随即她的眼里竟露出一抹狠厉的神色。
倚芳轩里,光景甚好。各色花卉开得正艳,蝴蝶在花草间翩翩起舞,似在呢喃细语。西南角有一方小池,池内山石错落,鱼儿在水中嬉戏,整个院子朝阳,暖洋洋的。
宋老夫人唤道:“元清,元清呐,时微回来了。”
澜莹姑姑从屋里出来,见到是老夫人和二小姐,连忙行礼,然后激动地跑进屋。
林元清听到动静,急匆匆走出来,“时微!”
“母亲!”宋时微也快步上前。
母女俩紧紧相拥,宋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悄悄别过身子,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