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骆闻舟的手机在枕头下震动。他摸出来看了眼时间，刚要起身就被费渡勾住腰腹：“再睡五分钟……”尾音带着没消尽的困意，像只慵懒的猫。
“今天要去警局。”骆闻舟低头吻了吻他发顶，指尖划过对方后颈昨晚留下的淡红印记——那是他在试婚纱时被骆闻舟按在绣架上亲出来的。想起当时的场景，耳尖又有些发烫。
警局大院里飘着早点摊的豆浆香，老杨正蹲在台阶上啃油条，看见他俩手挽手进来，故意拖长声音：“哎哟喂，咱们骆队这是要把婚礼现场搬进单位啊？”
“杨叔您就别打趣了。”费渡笑着递过去一盒喜糖，是他特意挑的酒心巧克力，“给您留的伴手礼。”
老杨接过盒子突然压低声音：“小费你不知道，昨天小陆那小子说要给你俩准备‘终极惊喜’，吓得我赶紧把训练用的防暴盾牌锁起来了。”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闻抱着个半人高的纸箱踉跄着站稳，箱盖上歪歪扭扭贴着张纸条：【祝骆队&费老师新婚快乐·来自刑侦支队全体同仁】。
“都……都别站着啊！”陆闻涨红了脸，额头还沾着汗，“快帮我把这玩意儿抬到会议室去。”
纸箱拆开的瞬间，费渡差点笑出声——里面居然是个用乐高积木拼成的警察局模型，连门口的石狮子都还原了，最绝的是二楼窗户边还坐着两个Q版小人，一个穿警服戴墨镜，另一个穿着白大褂举着听诊器。
“这、这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拼的……”陆闻挠着头，身后的小实习生们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是奶油抹不平……”
“挺好的。”骆闻舟拍了拍他肩膀，指腹蹭过模型底座刻着的“百年好合”，忽然瞥见角落里藏着个小细节——警局大门上方挂着串迷你鞭炮，是用红色橡皮泥捏的。
这时有人起哄：“既然是单身夜，总得有点传统项目吧？”不知谁喊了句“真心话大冒险”，转眼间众人已经围坐在会议桌旁，瓜子花生摆了一圈。
轮到骆闻舟抽牌时，他盯着手里的“大冒险”卡片沉默两秒，抬头就看见费渡正托着腮看他，眼底映着天花板的暖光。
“要求是……”陆闻清了清嗓子，“当着所有人面，给你对象唱首情歌。”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骆闻舟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拽过费渡的椅子，让对方跨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引得众人惊呼，有人已经开始掏手机录像。
“我不会唱歌。”骆闻舟凑近费渡耳边，呼吸扫过他的耳垂，“但我可以念首诗给你听。”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本皱巴巴的手账本——那是他昨晚偷偷写的，每一页都夹着他们相处时的零碎片段。
“三月七日，晴，医院复查完你说想吃草莓蛋糕，我在便利店排队时看见玻璃上映出的我们的影子，你的头靠在我肩上，像个小孩子。”
“五月二十日，雨，你熬夜改方案，我给你煮姜茶，你捧着杯子抬头看我，睫毛上沾着水汽，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发光。”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照片：去年冬天他们在海边拍的合影，费渡裹着骆闻舟的外套，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你是我生命里最温柔的光。”
费渡的眼眶渐渐湿润，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周围不知何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鼻子声，连平时最爱闹腾的小陆都红了眼睛。
“该你了！”有人推搡着陆闻让他抽签，结果他抽到的是“给前任打电话说祝福”。全场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年轻警员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录视频。
就在陆闻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时，骆闻舟突然开口：“行了，差不多得了。”他揽着费渡站起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谢谢大家的礼物，不过现在——”他低头看了看表，“距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得先去领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老杨率先反应过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走走走！我送你们！正好我今天开公车！”
一路上警车鸣笛开道，副驾驶座上的费渡紧紧握着骆闻舟的手，掌心全是汗。到了民政局门口才发现，原来同事们早就暗中联系了工作人员，专门给他们开辟了绿色通道。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忍不住感叹：“你们笑起来真好看。”骆闻舟侧头看向费渡，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于是悄悄往中间挪了挪，让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窗外突然飘起了雪花。费渡仰起脸接住一片冰凉的雪花，转头对骆闻舟说：“你看，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庆祝。”
骆闻舟解开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又将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走吧，回家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雪越下越大，落在他们的肩头，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而在不远处的警局方向，隐约传来欢快的音乐声——那是同事们正在为他们布置新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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