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骆母已在厨房熬煮海鲜粥。砂锅里翻滚着虾仁瑶柱与干贝,香气顺着纱窗飘进客房。费渡揉着眼睛推开门,正撞见老人往粥里撒葱花的身影:“快去叫小舟起床,凉了可就不鲜灵了。”餐桌上除却晶莹剔透的粥品,还摆着现磨豆浆和煎得金黄酥脆的葱油饼,皆是按着儿时口味准备的家乡风味。
早餐后父亲提议游览周边海岛,众人登上自家小游艇。海风鼓满白帆时,费渡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学海鸥展翅,衣摆被吹成飘扬的旗帜。骆闻舟握着舵轮专注导航,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那抹跃动的身影。母亲变魔术般取出防晒衣帽给两人戴上,指尖掠过儿子鬓角时带着宠溺的温度。
登岛后发现片野生枇杷林,金灿灿果实沉甸甸压弯枝桠。费渡像只欢快的小鹿钻入林间,惊飞起栖息在树冠的白鹭。父亲跟在后面指导如何辨别成熟果实,母亲则忙着用丝巾给他系住过长的衣袖防刮伤。当少年捧着满满一捧果子回头时,阳光恰好穿透叶隙在他周身织出斑驳光晕。
午后在沙滩搭建遮阳棚午憩,骆母拿出刺绣工具教费渡绣香囊。彩线在素绢上交织出并蒂莲图案,少年总把花瓣绣成奇形怪状的模样惹得众人发笑。父亲躺在躺椅上假寐实则偷瞄这边动静,偶尔咳嗽两声引来儿子关切目光才满意地继续装睡。浪花轻柔拍打岸边的声音里混杂着断续笑声,时光仿佛在此凝固成琥珀色的糖浆。
傍晚涨潮前众人赶海拾贝,退去的海水留下满地珍宝。费渡蹲在浅水区专注挖掘文蛤,裤脚早已浸湿浑然不觉。骆闻舟弯腰帮他拎桶时忽然直起身:“小心!”原来有个青蟹正挥舞着大钳子靠近。父亲手持铁锹示范撬开礁石下的牡蛎群,母亲则收集着色彩斑斓的贝壳串成风铃挂饰。
晚餐设在露天烧烤架旁,炭火将空气熏染成暖橘色。父亲翻烤着秘制酱料腌制的秋刀鱼,油脂滴落火焰发出滋滋声响。费渡尝试着往锡纸包里加迷迭香时被热气熏得眯起眼睛,立刻有人递上手帕擦拭面颊。月光爬上餐桌时,母亲端出桂花酒酿圆子作为甜品,碗底还藏着惊喜——两颗剥好的荔枝肉泛着晶莹水光。
夜幕降临后点燃篝火堆,火星随风升腾如流星坠落海面。父亲讲起年轻时跑船的经历,说到惊险处故意停顿吊人胃口;母亲笑着揭穿他当年的糗事,比如把航海图看反方向迷航整夜。费渡依偎在骆闻舟怀中听得入神,指尖无意识拨弄着对方纽扣玩闹。火光映照下四张笑脸重叠成温暖的剪影,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涛声伴奏。
次日清晨被海鸥啁啾唤醒,发现沙滩上留着两行并行脚印延伸向远方。父亲早早备好钓具邀父子俩同去礁石区垂钓,母亲留在岸上整理渔获准备做刺身拼盘。费渡学着挂饵抛竿却总缠成乱麻线团,还是骆闻舟手把手教导才勉强掌握要领。当浮漂猛然下沉时,少年激动得差点栽进海里,却被身后伸来的手臂稳稳扶住。
正午艳阳高照时分收到特殊快递——竟是定制的情侣款潜水服。母亲眨眨眼透露这是上周偷偷量尺寸订做的,袖口还绣着彼此名字缩写。换上新装备潜入清澈海域瞬间,斑斓鱼群从珊瑚丛中惊散又聚拢。费渡指着远处游弋的海龟兴奋示意,转头却撞进男人等待已久的温柔目光里。气泡裹挟着未说完的话语上升破裂在水面之上。
浮出水面时看见父母坐在伞下朝他们招手,保温箱里冰镇着酸梅汤解暑。父亲擦拭着相机镜头记录精彩瞬间:“这些照片以后要放进家族相册。”母亲变戏法似的抖开条印着海豚图案的大毛巾将两人裹住搓干身体。返程途中游艇划开波浪驶向夕阳方向,镀金的光晕洒满甲板如同铺就红毯。
夜晚回到别墅露台观星,天文望远镜已调试完毕。父亲指着夏季大三角讲述星座神话,母亲端来切好的芒果西米露消暑。费渡倚着栏杆辨认牛郎织女星时忽然轻呼:“那颗流星!”话音未落便感觉掌心被温热包裹——骆闻舟握住他的手共同许愿。父母相视而笑悄然退场,将这片星空留给相爱的人私语甜言。
睡前洗漱间蒸腾的水汽氤氲镜面,费渡对着模糊倒影练习告白台词。擦着头发出来时迎面撞见刚洗好的骆闻舟,浴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线条。男人擦着湿发走向床边轻笑:“爸妈说明天带我们去看珊瑚礁生态园。”窗外传来母亲叮嘱早睡的声音混着海浪拍岸节奏,构成最安宁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