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臣妇没有胡说,”何夫人倒在何晏怀里,艰难开口,“陛下明鉴,自前几日晏晏回过一趟何府后,何家人怕臣妇认出她,说出真相,日日给臣妇下毒,臣妇自知时日无多,不愿意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女儿再被何家谋害一次,不愿让何家的狼子野心就此深埋于地!”
何夫人声音越发凄厉,最终还是挣扎着离开了何晏的怀抱,再度俯倒在地,埋首道,“臣妇所言句句属实,陛下明鉴,若有欺骗,天打雷劈...”
眼看着何夫人开始发起了毒誓,林奕眼角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同时找准穴位微微用力,将她按晕了过去,堵住了后半截未尽的誓言。
“陛下,何夫人晕过去了,微臣的解毒丹效果有限,恐拖不了太久,恳请陛下传召太医!”将何夫人软倒的身体抱在怀里,林奕连忙向文昌帝请命。
听到林奕的话,文昌帝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下令,“快传太医!”
太医过来还需要时间,在等待的间隙里,林奕小心的将何夫人交还给了何晏,“放心,何夫人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何晏也只能相信林奕,默默点了点头,将何夫人稳稳搂在了怀里。
太医来的还算快,在给何夫人切过脉后,也给出了林奕同样的诊断。
如此一来,何夫人那被何家下毒封嘴的话也变相得到了证实。
待何夫人被太医带下去救治后,何晏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抄起青琅剑,一脚踹在何如非腿弯处,逼他跪倒的同时一剑横在了他的颈侧,“何如非,你我虽名为兄妹,但注定不死不休!”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任凭何如非再怎么辩驳也是无用,何晏如此举动,倒也不算失礼。
文昌帝也没有再给何如非辩驳的机会,直接开始定罪,“何如非,你欺君罔上,冒充朝廷命官,还妄图杀人灭口,戕害同袍,通敌卖国,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妄图狡辩!”
何如非终于失了镇定,没有再继续强词夺理,但他仍不死心,转头朝徐敬甫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徐敬甫终是无法放任何如非被定罪,虽怒其不争,也还是开口为其辩驳,“此事尚未盖棺定论,陛下这就给何将军定罪,有些早了。”
“怎么?徐相终于是坐不住了?”终于将徐敬甫逼了出来,刚因为救治何夫人而起身舒缓了下膝盖的林奕也不想再跪,直接朝文昌帝举手一礼,“陛下,您可以再看看那叠书信,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徐相的一份才对。”
听到林奕的话,文昌帝立马翻动起了桌上那叠没看完的书信,果然在中间发现了几封熟悉的字迹,拆开看完,再抬头时,眼神中便多了分凌厉。
而何晏见状,也倒转剑柄,抱剑详细列举起了徐敬甫的罪名,“陛下明鉴,何如非罪行多端,却也不过只是徐敬甫的傀儡,徐敬甫才是那个躲在背后兴风作浪,通敌叛国的始作俑者!”
“在鸣水,他为了排除异己,坑害三万肖家军;在掖州,他为了掩盖贪墨受贿的罪行,借刀杀了孙祥福;在季阳,他与乌托里应外合,致使季阳险些沦陷;在华原和润都,他放纵何如非谋害七虎将,致使润都被围;又与乌托暗通议和,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以致败坏朝纲,动摇国本,祸国殃民,实乃罪大恶极!”
何晏义愤填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但紧接着响起的,是今晚最喧哗的议论声,并且其中,还掺杂着徐敬甫门下出身的官员们对何晏和林奕此番举告的质疑。
直到文昌帝的声音响起,殿内才再度恢复了安静,“何晏,此间书信,只能证明徐相确与何如非有联系,但无法直接证明,何如非与乌托勾结及所作所为皆由他指使,你可还有其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