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时，孟宴臣醒了。

他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七分。

怀里的人还睡着，呼吸均匀绵长，脸颊贴在他胸口，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孟宴臣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姜云泱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眉头舒展，嘴唇微微抿着，和平时清醒时那种从容坚定的神情不太一样，多了几分柔软。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有些红肿，是他早上留下的痕迹。

想起那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孟宴臣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拂过。

姜云泱哼了一声，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刚醒来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水蒙蒙的，看清是他后，才渐渐聚焦。

“几点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十一点。”孟宴臣说。

姜云泱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脸微微红了：“你上午不是有会……”

“推迟到明天了。”

孟宴臣说，手指拂开她脸颊边的碎发，“睡得好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自然，但姜云泱听出了其中的关切。

她点点头：“嗯。”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臂还环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她想收回手，孟宴臣却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他说。

姜云泱看着他。

孟宴臣的眼睛在晨光里很亮，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克制而汹涌。

他的手指从她的手腕滑到肩膀，轻轻摩挲着她睡裙的肩带。

那是一件丝质的吊带裙，珍珠扣子在锁骨下方。

孟宴臣的手指停在那颗扣子上，顿了顿，然后解开了。

“孟宴臣……”她轻声叫他。

“嗯？”

姜云泱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暗涌的欲望，还有那种极力克制的温柔。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克制惯了的。

任何时候，他都保持着理智，控制着节奏，照顾她的感受。

但现在，他好像不想再那么克制了。

或者说，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确认她的存在，确认他们的关系，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

她想说什么，孟宴臣却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刚才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姜云泱被吻得有些晕，手臂本能地环紧了他的脖子。

她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能感觉到他压抑了太久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流失。

许久，孟宴臣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乱。

“吻我。”他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姜云泱怔住了。

这是孟宴臣第一次主动要求她吻他。

不是命令，不是请求，而是一种近乎示弱的渴求。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暗色，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极力维持的冷静下快要崩裂的缝隙。

然后她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试探，带着安抚，也带着确认。

孟宴臣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抱紧她，回应这个吻。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重新压在床上。

姜云泱轻呼一声，随即被他更深地吻住。

衣衫在纠缠中散落。

“孟宴臣……”

“我在。”

他在她耳边说，声音沙哑而温柔，“我在这儿。”

这句话像有魔力，让姜云泱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睁开眼，看着他汗湿的额头，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欲望和克制，看着他因为她而失控的模样。

然后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

卧室里只剩下喘息声和纠缠声。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平息。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能感觉到他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孟宴臣。”她轻声叫他。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

“你还好吗？”

孟宴臣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欲望未退，还是别的什么。

他说，声音依旧沙哑，“只是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

孟宴臣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确认这是真的。确认你在这里。确认我们……”

他没有说完，但姜云泱懂了。

确认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名义上的婚约，确认他们的亲密不再是刻意保持距离的礼貌，确认他们可以真实地在一起，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克制。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指尖轻轻擦过他额角的汗。

“是真的。”

她说，很认真，“我在这里。我们在一起。”

孟宴臣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的暗色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平静。

他翻身躺到她身侧，将她揽进怀里。

姜云泱顺从地靠过去，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

“对不起。”孟宴臣突然说。

姜云泱抬起头：“为什么道歉？”

“我好像……”他顿了顿，“有点失控了。”

姜云泱笑了：“没关系。我很喜欢。”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很清晰。

孟宴臣的手臂收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着，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