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画一片花海。
"现在拿那支绿色的，"赤说，"对，就是第三排第五支。"
绿色，清新，生机勃勃，像是春天的气息。
"现在是蓝色，天空的颜色。"
蓝色，深邃，宁静，如同无边的大海。
我全沉浸在这个奇妙的过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当我放下画笔时，美术老师正站在我身后，一脸震惊。
"陈默，这……这是你画的？"
我点点头，有些不确定。
老师拿起我的画，向全班展示："看看这色彩的运用，这种大胆而和谐的搭配！就连美院的学生都未必能达到这种水平！"
教室里一片安静，然后爆发出议论声。
"他不是色盲吗？怎么可能？"
"一定是谁帮他画的！"
我低下头，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不用理他们，"赤说，"他们不懂的。"
"你到底是谁？"我问，"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了，我是赤，一个过客。至于为什么帮你……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放学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陈默，"她表情严肃，"你今天的画作很出色，但有些同学反映，说你一直声称自己是色盲，却能画出如此丰富的色彩作品。"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脑子里住了一个能让我感知颜色的声音吧？
"我……我一直在努力学习颜色。"我结结巴巴地说。
"是这样吗？"班主任明显不信，"那你能分辨出这些笔是什么颜色吗？"
她拿出一排彩色笔。
"别担心，"赤迅速说，"从左到右：蓝、红、黄、绿、紫、橙、棕、黑。"
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班主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陈默，如果你只是为了引起注意而撒谎，这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看不见颜色，但我能……感觉到它们。"
"感觉？"班主任冷笑一声，"下课后请你把家长叫来学校一趟。"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
"别难过，"赤安慰道，"人们总是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抱有怀疑。"
"但我怎么向我爸妈解释？他们会以为我疯了。"
"不如我们做个测试，"赤提议，"看看我能不能真的帮你'看见'颜色。"
放学路上，赤指导我观察各种物体。虽然在我的视觉中它们依然是灰度的，但在赤的引导下，我的大脑似乎能构建出它们本应有的色彩感受。
"那块招牌是红色的。"
"那辆车是蓝色的。"
"那朵花是黄色的。"
我惊奇地发现，赤从不出错。每当我问路人确认，得到的答案总是与赤所说的一致。
"我真的不明白，"我问赤，"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什么？"
"我说过了，我是个访客。至于我能做什么，你会慢慢发现的。"
回到家，我正犹豫着如何向父母解释学校的通知，门铃响了。
是我们的邻居李阿姨，她手里拿着一张纸："默默，帮我看看这个药方上写的是什么颜色的药片？我老花眼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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