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害怕。」我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真相，「害怕若你知道一切，我们的结局会更糟。」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如果今天你亲自前往平叛，会死在邱璟的埋伏中。」
殿中一片哗然。
「荒唐！」傅临渊收回剑，「你如何知晓未发生之事？」
「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我坚定地看着他，「十五年前那场大火，不仅夺走了我的家国，还给了我看见未来的能力——或者说，是诅咒。」
有老臣低声道：「妖言惑众！」
太后示意他噤声，认真听我说下去。
「起初我以为只是噩梦，直到梦中所见一件件成真。我看到你带兵剿灭叛军，却中了邱璟的埋伏，身中三箭。」我颤抖着继续，「我看到你回京后不治身亡，看到小锦被太子之位的争夺撕成碎片，看到这个国家再次陷入战乱。」
「染儿……」傅临渊皱眉，似乎不敢相信。
「所以我才想保住邱璟的性命，」我恳切道，「不是为了纵容叛逆，而是知道若处死他，会有更多洛国余部起兵响应，到那时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这……」太后面露忧色，「王妃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洛国覆灭时，民心尚未彻底归附，若处理不当，确实有隐患。」
「母后！」傅临渊急道，「您莫要被她迷惑！」
「临渊。」太后严肃道，「无论王妃所言真假，谨慎行事总无大错。邱璟叛乱一事，就按王妃建议，先行拿下，暂缓处决，以观后效。」
傅临渊沉默半晌，躬身道：「儿臣遵命。」
退朝后，我跟在傅临渊身后，他却始终不肯回头。
「临渊，」我快步追上，「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求你不要亲自领兵。」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你当真能预见未来？」
「是。」
「那么，告诉我。」他眼神复杂，「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这是我最不愿回答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每当我想要窥探与你有关的未来，就会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看清我们的命运。」
「借口。」他冷笑一声。
「不是借口！」我急切道，「十五年来，我曾无数次想告诉你真相，但每次都被可怕的预感阻止。我害怕说出口的那一刻，就会失去你。」
「你从未拥有过我。」他目光冰冷，「你从不信任我，又怎会拥有我？」
我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声：「王爷，兵马已备齐，请速速启程！」
傅临渊朝我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临渊！」我在他身后喊道，「求你，至少带上龟甲铠！」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
我颓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究竟是我的预见改变了历史，还是我的预见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十五年，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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