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在女厕所隔间数到第137滴水声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刮擦声。
VENUS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消防通道外，车顶激光雷达正在扫描他的虹膜。林雪阳的高跟鞋踩在积水瓷砖上，鞋跟与地漏构成完美的黄金分割点。
"你妹妹的主治医师姓陈对吧？"她转动着尾戒上的红宝石，那是颗经过切割的锆石，"明早八点有台跨省骨髓运输车要过江阴大桥。"
季然攥紧兜里的三枚硬币。最旧的那枚边缘已经开刃，在他虎口割出新月形血痕。这个角度能看到网吧后墙的监控探头，红色指示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林雪阳突然用美工刀划开左臂绷带，露出皮下植入的RFID芯片："俱乐部医疗组能做出0排异的仿生骨髓，只要你签下这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通风口坠落的铁皮箱砸碎洗手台镜子，季然在玻璃碎片里看到无数个自己。某个镜像中的"他"正在操纵妖姬闪现过墙，那是三年前韩服rank决胜局的场景。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开始融化。
"小心！"凌烁踹门而入的瞬间，季然看到他战术目镜闪过代码：00 54 4F 20 4C 49 45——十六进制转换后是"TO LIE"。
VENUS基地的电梯在下行时播放S4世界赛主题曲。
季然被按在神经电击椅上，太阳穴贴着凝胶电极。全息投影正在回放他妖姬五杀的录像，但画面右下角多出个不断跳动的数字：98.7%同步率。
"这是我们AI系统的实时评分。"林雪阳舔着棒棒糖，糖球在齿间碎裂的声音像颅骨开裂，"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凌烁在控制台输入一串坐标，电竞舱突然喷射出液态氮冷雾。季然看见自己的操作轨迹被3D建模——每个走位点都精确对应普朗克常数，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量子涨落。
"三年前你用Ghost账号登录的网吧..."凌烁摘下战术目镜，左眼虹膜呈现不自然的晶状体结构，"当时监控拍到你在吃抗癫痫药。"
季然突然剧烈头痛。记忆宫殿的某个房间被强行撬开，他想起那个暴雨夜：电脑屏幕倒映着妹妹苍白的脸，程真在身后轻声数着他APM峰值，而游戏里的雷克塞正在公屏发送经纬度坐标。
警报声骤然响起。训练室的地板裂开电磁屏蔽层，季然看到三十米下的无菌舱里，无数根蓝色导管正连接着某个沉睡的躯体。那人的病号服编号是CX-0923，和程真手腕上的住院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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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在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跳《胡桃夹子》。
她的静脉留置针连着镇痛泵，脚尖在地砖划出傅里叶变换曲线。监控画面显示她始终在813病房，但此刻她正站在VENUS基地的核磁共振室里。
"哥哥的脑电波真漂亮。"她抚摸着显示屏上的α波图谱，那些锯齿状波纹逐渐形成曼德博集合图形，"比三年前多了12个混沌吸引子。"
凌烁的智能义肢突然失控，金属手指在防弹玻璃上刻出克莱因瓶模型。他闻到程真发梢的消毒水味里混着二甲苯——这是生物塑化标本的气味。
"你根本不是他的妹妹。"凌烁按住抽搐的右手腕，"2019年上海基因库的火灾，烧毁了七万份样本，包括季然家属的..."
程真笑出两个酒窝，瞳孔却像猫科动物般收缩。她解开病号服第三颗纽扣，心口处的缝合伤疤组成二维码图案："扫描这里，能看到你S7赛季删掉的那段录音哦。"
季然撞开气密门时，正看到程真将手术刀刺入凌烁的机械肘关节。刀刃与钛合金摩擦出蓝火，在空气中拼写出幽灵般的韩文字符——正是当年Ghost账号的登录验证码。
全基地的量子钟同时停摆。林雪阳踩着玻璃碎渣走来，手中的神经控制器显示着两个正在融合的脑电波图谱："惊喜吗？你们的意识早在三年前就纠缠了。"
走廊尽头传来狼嚎般的警报声。程真突然将输液架捅进配电箱，跳动的电弧中，季然看清她后颈的条形码——生产日期赫然是2019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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