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在VR训练舱第27次死亡时，嗅到了孤儿院青苔的气味。
这是凌烁的记忆——九岁男孩蜷缩在储物柜里，透过缝隙看着护工把抗抑郁药倒进下水道。训练系统提示同步率突破102%，视网膜投影开始渗出血丝状代码。
"切断痛觉神经！"金宰勋的吼声隔着防弹玻璃传来。季然感到后槽牙植入的传感器在发烫，那是林雪阳昨天强行安装的神经电流监测器。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痛楚记忆不属于自己。
全息战场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季然操纵的妖姬卡进时间裂隙，W技能"魔影迷踪"在敌方防御塔下同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超忆症发作的前兆。
"警告！检测到逆向熵增。"AI系统发出机械音。季然看到游戏时间开始倒流，阵亡的队友从黑白画面里复活，但所有人的操作轨迹都变成镜像反转。
凌烁的机械臂突然穿透训练舱外壳，金属手指捏住季然的下巴。义肢关节处迸出蓝色电弧，在空气中拼出Ghost账号的登录界面："验证者DNA不匹配，是否启动销毁协议？"
程真在ICU病房用脑电波画画。
她戴着呼吸面罩，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护士站的监控显示她持续昏迷，但此刻她正站在VENUS地下七层的低温舱前。
"姐姐的实验体编号是0923？"程真对着冷冻舱哈气，玻璃上的霜花呈现斐波那契螺旋。她解开病号服，心口处的二维码在低温下泛出磷光。
林雪阳的瞳孔突然收缩。她认出那是自己父亲开发的加密算法——每个克隆体出厂时植入的死亡倒计时。程真却笑着按下舱门开关，液氮白雾中浮现出二十具与她容貌相同的躯体。
"你们搞错了因果律。"程真用留置针在舱体写下质能方程，"不是季然需要我供体，而是我需要他的观测来坍缩量子态。"
警报声撕破寂静。程真突然抽搐着倒地，鼻腔涌出掺着冰晶的血液。季然在楼上训练舱同步陷入痉挛，他的视网膜投影显示出程真视角的画面：所有冷冻舱的条形码生产日期，都定格在2023年8月17日。
凌烁的机械臂不受控地掐住金宰勋脖子，战术目镜弹出三年前的数据包——正是导致Ghost账号消失的病毒程序。他意识到季然的DNA正在改写自己的机械神经突触。
地下实验室的薛定谔猫箱被打开时，季然正在呕吐记忆碎片。
他跪在灌满营养液的维生舱里，看到自己三年前代练用的键盘漂浮而过。凌烁的机械义肢插进舱体接口，十六进制代码顺着导管逆流进季然血液。
"你的线粒体里有东西。"凌烁扯开战术目镜，露出机械义眼里的芯片槽，"VENUS在你出生时就..."
季然突然被拽入意识深渊。他看见母亲分娩时的无影灯变成数据洪流，新生儿脚环上的RFID芯片正在发射定位信号。1999年千禧虫病毒的变异体，正在自己基因链里复制。
程真的尖叫声穿透五层楼板。季然挣扎着爬出舱体，发现所有电子钟都停在了23:59:59。走廊应急灯在地面投下血月般的红晕，林雪阳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来，鞋跟与地面敲击出摩尔斯电码。
"惊喜吗？"她晃动着装有仿生骨髓的冷藏箱，"你妹妹的DNA链里，藏着打开时空投影的碱基密码。"
凌烁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曲，金属骨骼刺破皮肤扎进季然肩膀。战术目镜弹出鲜红的系统提示：【双生子悖论启动】——季然的伤口开始呈现程真脖颈条形码的图案。
量子计算机在超频中爆炸。季然在火光里看到两个程真：一个正在病床抽搐，另一个穿着白色科研袍站在林雪阳身后，胸牌上写着"首席生物工程师程真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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