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心里一动，想起了昨晚闻到的木头香味。
“他儿子是不是也跟着他学木匠？”我问。
“学过一点，”老板娘说，“不过没他爸那个手艺。老李啊，对他儿子寄予厚望，想把手艺传给他。可他儿子不喜欢，一心想出去闯。”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啊，”老板娘又叹了口气，“老李儿子死后，他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有人去敲门，他也不应。不过最近几天，巷子里又开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了，是他又开始做木工了。”
“他做什么呢？”
“不知道，”老板娘摇摇头，“不过听说，他做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以前不一样。”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李爷爷的儿子死了，他应该伤心欲绝才对，怎么会突然又开始做木工？而且还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昨晚闻到的木头香味，会不会跟他做的东西有关？
告别老板娘，我决定去李爷爷的院子看看。院子就在巷子深处，门口挂着一块掉了漆的木牌，上面写着“李氏木雕”。门没关，虚掩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院子里堆满了木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木头香味。院子中央，李爷爷正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刻刀，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我。
“是你啊。”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李爷爷，我来看看您。”我走到他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手里的活儿。我凑近一看，他雕刻的竟然是一个木偶，木偶的脸还没成型，但已经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您在雕木偶？”我问。
李爷爷手里的刻刀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普通的木偶。”他低声说。
“那是什么？”
“这是……我儿子。”
我愣住了。他儿子不是已经……
“他走了，可我想让他回来。”李爷爷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怎么回来？”我小心翼翼地问。
李爷爷没有回答，只是又开始雕刻起来。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刀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和悲伤都注入这块木头里。
看着他沧桑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我能理解一个父亲失去儿子的痛苦，可他这种试图用木偶来替代儿子的做法，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我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地离开了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玉带桥帮着家里人处理姥爷的后事。偶尔路过李爷爷的院子，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雕刻声。有时候，我会在门口站一会儿，闻着那股淡淡的木头香味，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压抑。
姥爷的后事办了，我也该回去了。临走前，我决定再去看看李爷爷。
当我再次来到李爷爷的院子时，发现院门敞开着。我走了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雕刻的声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